和相柳经过忘川时
但没有。
那个念头闪即过,随着窗外流霞,被大风吹散。
六十年以后,也是这样漫天如火晚霞,也是这样凌云绝顶高处,抱着她渐渐冷却身体,忽然又想起那刻,想起诸夭之野那个傍晚,想起她绚烂夺目笑容。
从那时开始,常常会梦见她。
人生就如同梦里那恣意不定狂风,在无边无垠幽暗晨曦里,倏忽而来,倏忽而去,却不知道自己方向。
得知公孙昌意居住在诸夭之野,大荒各族使臣就络绎不绝地飞到这里,寻纺公孙轩辕踪迹。少昊和烈炎为公孙昌意主持大婚,将这绵延六里恢宏宫殿群,全都征用为贵宾馆。
相柳和所住,是西面山崖上间。窗外是彤红赤艳漫天晚霞,和翻腾不息金色云海。
朝南望去,万丈峭壁如刀斧凿,直连接到穷山主峰。据说在那浩渺天地中央,就是女儿国北斗七殿,站在楼阁上,伸手就能摘到星辰。
再朝南望去,透过川流翻涌云层,依稀可以看见蓝色大海。世人说穷山以南,海之所尽。那片海南边,真是世界尽头?
每个人生之中,总会有些时候,突然忘记自己,忘记自己曾走过、和想要走道路。
当你知道错过时候,已经来不及掉头。
有时想,至少那刻,她定也曾感到心中悸动。所以她脸红如霞,转过头,假装寻找漫山摇响晚钟,嘴角却噙着似有若无笑容。
当天夜里,当最后缕霞光在瑰霞峰上淡去时候,迎宾大殿里灯火通明,载歌载舞,到处是觥筹交错、大声笑谈宾客。们趁着夜色,悄悄地溜出贵宾馆,寻找昌意和罗沄踪迹。
之后两天,们沿着穷山,找遍每座山峰,每座宫殿。甚至去盆地,去峡谷,去石林,去草原,去诸夭之野第个人有人居住地方,却始终无所获,也没有人知道公孙昌意和他新娘住在哪里。
婚礼那天夜里,穷山上各处宫殿张灯结彩,喜气洋洋,所有宾客都在等待着子时到来。
就在那刻,突然感到阵苍凉入骨惆怅与迷惘。
短短三个月,从北海天之涯,到这南海海之角,穿越整个大荒,究竟为什而来,又为什而往?
那天,相柳倚窗而立,衣袂鼓舞,仿佛也被清凉大风涤去心尘。转过头,凝视着,嫣然笑,霞光映照在她脸上,美得熠熠夺目。
看到她笑容,心旌摇动,呼吸如堵,突然想起不周山上摇曳女娲花。
如果不是共工,如果没有遇见罗沄,如果世间万物都可以像这瑰霞峰晚景绚丽无瑕,多想抛开所有切,将她紧紧地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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