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大怒,正要起脚将他们踹得稀烂,晏紫苏急忙拉住他,传音道:“呆子,别发出声响,以免惊动那妖魔。走吧!”搀着蚩尤手臂,蓦然冲天飞起,御风抄掠,朝山中翩翩飞去。
※※※
山影幢幢,扑面而来。
此时正值黎明前最为黑暗时刻,四下混沌迷蒙,伸手不见五指;但蚩尤青光眼光芒绽放,却瞧得清楚分明,牵着晏紫苏手,并肩飞掠,在险峭尖利山崖尖石之间穿梭飞行,似电神速。
转眼之间,两人沿着陡峭山势冲上鬼山某峰峰顶。冰雪闪耀,狂风呼号,两人足
然觉得自己与她,就像是夜色中通天河,从僵硬寒冷雪山顶上逐渐融化交汇,彼此纠缠着,撞击着,在迷茫黑暗中流向不知终点未来。前途险恶,焉知会不会在烈日沙漠中,被炙烤蒸腾得无影无踪呢?
突然又想到八郡主,想到火山腹中交相错肩时她那凄伤笑容,淡淡泪珠,想到当日与她同路时种种情状。许多当时令他惑然不解细节此刻历历在目,像鲜花般层层绽放,剥离出烈烟石炽热而温柔内心……他心里莫名震动起来,迷惘、伤感而又带着难以言喻苦涩。
可惜,当时他,宛如攀附于礁岩之上、紧紧闭拢海蚌,春风和海水都不能使他开启。是此刻这枕靠于自己肩头妖女,鬼使神差地敲开自己硬壳……
又想起纤纤,那俏皮可爱笑容令他心中陡生温暖,但是不知何以,那窒息心跳感觉却远不如从前强烈。蓦地凛:“不知科大侠眼下究竟如何?若是被那妖魔所害,纤纤妹子岂不要伤心死吗?他奶奶紫菜鱼皮……”牙根痒痒,怒火又窜将上来。
正胡思乱想,忽然听见远处山中传来声尖锐破云号角,凄厉诡异,森寒入骨,像是厉鬼号哭。蚩尤心中大凛,周身寒毛蓦地竖起,电光石火间闪过个念头:“是那妖魔!”
晏紫苏陡然震,倏地醒转,低声道:“怎啦……”却被蚩尤猛地将口捂住。
当是时,阴风大作,腥臭扑鼻,那号角声急促高昂,越发诡厉狰狞。
两人对望眼,心中又惊又怒又喜,猛地站起身来,正欲循声追去,忽听“劈啪”接连闷响,四周草地纷纷迸裂开来,与此同时,身后大河浪涛汹涌,水花冲天,无数白森森骨骸僵尸又从地底、河中爬出来。
河中僵尸湿淋淋地站立着,手爪上大多拖具尸体,眼白翻动,张口赫赫低吼,那些地底爬出僵尸或拖曳白骨,或拉拽兽尸,也齐发出低沉而可怖哀嚎,高步低步地朝着号声传来方向机械走去。
两人周围僵尸骨骸突然顿住身形,缓缓地朝他们转过身来,眼白上翻,突然张口“呵呵”怪吼,张牙舞爪地猛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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