惭欲死,语无伦次。
姑射仙子从未在清醒之际与个男子如此亲密接触,正自心潮汹涌,被这般恣意侵凌,更觉情迷意乱。想要避开,却苦于动弹不得。
心下慌乱惊恐,恍惚忖想:“倘若他现下转过头来亲!……该怎办呢?”念及此,只觉五脏六腑仿佛被那团烈火瞬间烧得粉碎,充满甜蜜而渴切痛楚。
见她俏脸红透,娇吟细碎,额头、鼻尖沁出点点香汗,更添娇媚之色;水汪汪眼波迷惘淆乱,如当时春毒发作,拓拔野情火欲焰更加狂肆地燃烧起来,心下暗暗叫苦:“他奶奶紫菜鱼皮,经脉被疯婆子堵住,若是任由气血膨胀,定要迸爆经络,不死也要残废。”
当下禁闭双眼,凝神聚意,将姑射仙子娇媚脸容、如兰气息从脑海中竭力移除。默念“潮汐流诀”,以意御气,奋力疏通经脉。
姑射仙子见他胀红脸,闭眼翕唇,始终没有进步动作,心下竟微感失望。蓦地骇然忖道:“是怎啦!他没有亲,该放心欢喜才是,为何……为何竟反觉失落?难道竟盼着他来亲抱吗?”时双耳烧烫,羞惭害怕,几乎喘不过气来。
心下烦乱,又想:“是木族圣女,原不该虑及男女之事,岂能这般胡思乱想?那三生石既已碎裂,其中幻象多半不大真实,又怎能随意相信?是!难道是当日春毒未清,今日又发作吗?”想到这里,心里松,反倒欢喜起来。
秋波转处,见拓拔野凝神运气,专注神情在月光下瞧来越发俊逸迷人,她心里又是阵迷乱,想到:“他长得真好看呢!倒像是从前爹爹为雕刻玉人。可惜那玉人被师父丢到山谷里,再也找不着啦!记得那几天夜里找遍姑射山谷,始终没有寻到,还偷偷哭好久。师父说,要成为大荒圣女,就要绝情寡欲,心无旁骛,对凡尘万物不能有丝留恋,就连她化羽登仙之时,也不许流滴眼泪。她总说心魔未除,常为风月花草动情伤悲,难修正果。但要修成正果,却不知要经历多少磨难考验。难道这次也是上天给历练吗?”
恍惚中又想:“但若非上苍弄人,天下又哪有这许多巧事?三生石都已透露玄机,又何必苦苦抵拒、逆天行事?他这般喜欢,甘愿为而死,听心里何尝不喜悦甜蜜?那日在密山山腹里,他抱着,亲吻!虽然迷糊,但心里欢喜可真实得紧……”想到此处,周身滚烫,呼吸急促,心中越发迷乱起来。
她从未参悟男女情事,纯净如冰雪,此时身处尴尬之境,因三生石而起心魔,旦情动,登如春水裂冰,汹汹流涌。那深埋压抑许久柔情恣肆舒展,破土纷摇,春藤缭绕,令她更加迷糊混沌,如痴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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