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半夜,身上越来越烧痒刺疼,恨不得将自己撕裂开来。公孙青阳醒,饿得大哭。这六天里,只给他喂过几次豹奶。听见他哭声,心中更是烦乱厌憎,抓起他,便想朝山下抛去。”
“他蓦地止住哭声,湿漉漉大眼神气活现地瞪着,突然格格地笑起来,胖乎乎手臂、双腿悬空胡拍乱蹬,似乎想要扑到怀里来。”
“这年之中,常常这抱着他,哄他睡觉,心底里早已把他当成自己弟弟。瞧着他粉嫩可爱脸蛋,纯真无邪眼睛,心顿时软,好生后悔将他带到这里来,紧紧地抱着他,
,然后再承受亲人惨死痛苦!”
“当下抱着公孙青阳,飞快地离开地丘,朝西而去。神帝山距离皮母地丘将近两千里,以御风术根本无法在六天内赶到。”
“于是生平第次试着驾御凶禽,几次险些摔死。到第二天夜里,终于掌握诀窍,骑乘碧羽鹫朝西急飞,终于在第六天黄昏赶到神帝山……”
神帝山又名天帝山,在西荒境内,山高千仞,积雪皑皑。自从神农帝以此为御苑之后,各族都不敢妄入,即便是绕道经过时,也要朝着雪锋遥遥叩首跪拜。
两百余年来,敢这擅闯天帝山,除青帝灵感仰之外,恐怕也只有这时值十岁妖女。
流沙仙子道:“夕阳西下,神帝山雪峰连绵,极为壮丽。寒风刮在身上,几次险些从鸟背上摔下,公孙婴侯冻得哇哇大哭。驾鸟落在天帝峰上,瞧不见个人影。进神帝宫,里面空空荡荡,蛛网四结,像是四百年没人居住过。”
拓拔野听得出神,虽知流沙仙子后来必定无恙,却仍不免有些忐忑担心,心想:“神帝这两百多年来,直远游天下,采集草药,解救苍生大众,你这般不请自到,自然见不着他。”
流沙仙子道:“找遍神帝宫,也看不见他身影。眼见着太阳就要落山,今天便是最后天,心中说不出焦虑害怕,对着山谷放声呼喊,喊到嗓子都哑,除那滚滚回声,就只有惊飞鸣啼群鸟。”
“那时全身都已经长满红斑,奇痒难当,轻轻抓,便连血带肉都扯下来,钻心地疼。好在从小吃惯苦,这些痛楚还能捱受。鹰鹫嗅着血腥味,漫天盘旋,虎视眈眈。不敢睡着,坐在神帝宫台阶上,拿冰雪遍又遍地敷着身体,减轻那火烧火燎剧痛……”
“星星出来,夜空蓝得就像娘亲所说北海。躺在雪地上,仰望着无边无际星穹,泪水接连不断地流下,恐惧却反倒慢慢地消散。心想,反正人都是要死,这世界又无趣得很,到天界,说不定就能见到娘亲。想到这里,忽然对死亡还有着说不出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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