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师嘴巴没有,可是鼻孔叹气:「有点疲乏,可是你知道,新学年还没开始,没有新学生,只好继续。」物理老师不知道什时候戴上眼镜,突然抬高音量,自言自语似地:「那天是和太太起在看电视,她也不早点跟讲广告要播。」其他人手掌如落叶纷纷,拍打他肩膀。干杯。敬台海两岸如师生恋般语焉不详抒情传统。敬从电视机跳进客厅第三者。敬从小旅馆出来回到家还能开着灯跟老婆行房先生。敬开学。英文老师同时对物理老师和李老师说:「看你们比她们还贞节,不懂为什定要等新批学生进来。」
外头缆车索斜斜划破云层,缆车很远,显得很小,靠近他们窗子缆车车箱子徐徐上爬,另边缓缓下降。像串稀松佛珠被拨数样子。李国华心里突然播起清平调。云想衣裳花想容。台湾树木要入秋还是忒繁荣。看着云朵竟想到房思琪。可是想到不是衣裳。是头次拜访时,她说:「妈妈不让喝咖啡,可是会泡。」这句话想想也很有深意。思琪伸长手拿橱柜顶端磨豆机,上衣和下裳之间露出好大截坦白腰腹。细白得像绿格子作文纸上先跳过待写个生词,在交卷之后才想起终究是忘记写,那大截空白,改卷子老师也不知道学生原本想说是什。终于拿到之后,思琪上衣如舞台布幕降下来,她没有抬头看他眼,可是磨咖啡豆-脸-红红。后来再去拜访,磨豆机就在流理台上,无须伸手。可是她伸手去拿磨豆机时脸比上次更红。
最终让李国华决心走这步是房思琪自尊心。个如此精致小孩是不会说出去,因为这太脏。自尊心往往是根伤人伤己针,但是在这里,自尊心会缝起她嘴。李国华现在只缺少个缜密计划。房爸爸房妈妈听说老出差。也许最困难是那个刘怡婷。把连体婴切开时候,重要脏器只有副,不知道该派给谁。现在只希望她自珍自重到连刘怡婷也不告诉。结果,李国华计划还没酿好,就有人整瓶给他送来。
十楼张太太在世界上最担心就是女儿婚事。女儿刚过三十五岁,三十五也没有稳定对象,生日蛋糕上蜡烛也恹恹。张太太本姓李,跟张先生学生时期起吃过好些苦,后来张先生发迹,她自己有种糟糠心情。张先生其实始终如,刚毕业时都把汤里料捞起来给张太太吃,那时张太太还是李小姐,现在张太太是张太太,张先生出去应酬还是把好吃包回家给太太。酒友笑张先生老派,张先生也只是笑笑说,「给千水吃才对得起你们请吃这好菜啊。」张先生对女儿恋爱倒不急,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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