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静子低低笑声,似乎是发自内心幸福笑声。
将门打开细细道缝,朝里面觑望,原来是只小白兔。只见小白兔在房间里窜来窜去,而静子母女俩正追着它玩。
(这母女两人真幸福啊。而这个浑蛋却闯入她们之间,眼见着将她们生活搅得乱七八糟。简简单单、质朴无华幸福,对好母女。唉,倘若神明肯垂听这种人祈祷,就祈求你赐给她们幸福吧,就算生仅有那次也好啊。)
真想蹲在那里合掌祈祷。但轻轻地拉上门,又折回银座去,从此再也没有踏入过那栋公寓。
接着,又在京桥附近家吧台式小酒馆二楼,寄人篱下过起小白脸生活。
酒量越来越大。不仅在高圆寺车站附近喝,还跑到新宿、银座带去喝,甚至有时在外夜宿不归。为避免“遵从与昨日无异惯例”,在酒吧里故意装作无赖汉模样,乱亲女人。换句话说,又回复到殉情之前酒鬼样子,不,甚至比那时候更加粗野更加放纵。为钱所困时,甚至将静子衣服拿去当掉。
自从搬来这栋公寓,对着那被风刮得破烂不堪风筝发出苦涩微笑,至今已过去年多。当樱花树开始绽出新绿时候,又悄悄拿静子和服上腰带和衬衣到当铺去典质,换钱到银座喝酒,接连两晚外宿不归。到第三天晚上,终于感觉不舒服,于是下意识地又回到公寓,蹑手蹑脚走到静子房门前,听到里面传出静子和繁子说话声:
“干吗要喝酒?”
“爸爸可不是因为喜欢喝酒才喝,只因为他人太好,所以……”
“好人都喝酒吗?”
脸埋进静子怀中,昏昏沉沉地进入梦乡。这便是日常生活。
日日同样事重复不息,
只需遵从与昨日无异惯例。
若能避开炽猛欢喜,
自然不会有哀痛来袭,
世人——似乎也开始隐隐约约明白它究竟是怎回事。所谓世人便是人与人之争,而且是随时随地之争,人只需要在其时其地争斗中胜出即可。人绝不可能服从他人,即使身为奴隶,依然会以奴隶方式进行卑屈反噬。所以,人除借
“倒也不是这样……”
“爸爸没准会吓大跳。”
“没准会讨厌呢。瞧,瞧,它从箱子里跳出来!”
“就像是急性子阿平样。”
“是呀。”
阻碍去路绊脚石,
蟾蜍会绕道而行。
当读到上田敏翻译夏尔·克罗这几行诗句时,突然暗暗地满脸羞红,炙热如同火烧般。
蟾蜍。
这就是。世人对无所谓宽容与不宽容,也无所谓抛弃与不抛弃,是只比狗和猫更加劣等动物——蟾蜍,只会在地上慢吞吞地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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