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字落在雪地上,像是玻璃球掉在瓷砖地面,清脆响亮。
“玻璃球”滚到裴崇远脚边,等着他踢远或是弯腰捡起。
“小息……”裴崇远叫得亲昵,故意勾蒋息魂儿,“你这样,怎受得?”
蒋息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神直直,好不躲闪心虚。
他把自己递上去,对方如果不要,从此他也算是不用继续惦念。
蒋息霸道地去撬开那整齐微凉牙齿,探险样勾住湿滑舌。
他主动,大胆,不容反抗。
而裴崇远,只是站在那里,不拒绝,也不迎合,任由对方孩子似在他身上作乱。
蒋息紧闭着眼,什都不看什都不想。
可裴崇远却垂眼看着他,黑暗中,带着凯旋笑意。
不要回到光亮、能照亮理智世界里。
蒋息猛地用力,将裴崇远拉回黑暗中。
裴崇远愣,两人在被黑暗遮掩世界目光相撞,蒋息不怕死似,生生把人从台阶上拉回平地,站在雪里冲动地接吻。
夜晚太可怕,总是能让人做出平日里做不出来事。
蒋息手死死地扣住裴崇远,报复似,指甲嵌在那人手背,猫样,在上面留下抓痕。
蒋息不想回宿舍,他被牵着往篮球场外面走时,失落大于对温暖房间渴望。
他垂眼看着那只拉着他手,半隐在袖子里,力道温厚,握着手却像是捏着心。
痴迷。
蒋息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
踩上台阶,再往上几级就是被路灯撑得光亮小路,到那里,这握着手怕是就要被放开。
往后尘是尘,
不知道吻多久,蒋息终于慢慢退开。
他深呼吸,不怯懦,直视着裴崇远眼睛说:“不想回去。”
“那想去哪?”裴崇远明知故问,“不回宿舍,要去哪?”
蒋息怨他,明明已经是心照不宣,却偏要自己说出口。
“跟你走。”
他另只手垂在身侧,紧紧攥着拳头,仿佛握住是他全部理智,要攥紧,决不能让它们偷跑出来搅这个吻。
蒋息从未与人接过吻,他青涩冲动,莽莽撞撞却又格外讨人喜欢。
这并非是个谄媚吻,而是带着少年人心高气傲与孤注掷。
不试探,不扭捏。
大大方方,勇往直前。
蒋息视线顺着裴崇远手往上,沿着那被呢子大衣裹得严严实实手臂看向那人,bao露在外脖颈和耳朵,目光错,视线滑向线条分明下颚线,再到嘴唇,在寒风雪地里,呼出团迷蒙雾。
蒋息觉得自己又开始发烧,从心底开始,烧垮左心房,烧毁右心室,烧得他欲望四起,欲壑难填。
裴崇远长腿已经步跨出篮球场,半束光打在他西裤上。
来不及。
不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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