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息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才接起来,还没等他说话,裴崇远先道了歉。
“对不起啊小息,我这边刚忙完。”裴崇远的语气听起来很急,“在学校?我这就过去找你。”
所有的怨
蒋息手指轻轻摩擦着手机屏幕,看着屏幕映出的自己的脸,厌烦死了这患得患失的样子。
算了。
蒋息收拾东西,站了起来。
他决定回宿舍,什么针不针的,不打也无所谓,回去睡一觉,第二天什么都好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治好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心病。
走出图书馆的时候,蒋息心里还是有些怅然,他看着漫天飘着的雪,白色的毛绒绒的雪花被橘色的路灯染了色,像是干净的棉球被丢进了橙汁里,像不懂情爱的他被拖进了欲望中。
“没事儿,我感冒,得连着打三天吊瓶。”蒋息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的针眼,想起了在医院时,裴崇远站在那里攥着输液管的样子。
“去医院打?”佟野说,“咱们校医院多方便啊。”
蒋息没说话,佟野讨了个没趣,也不吱声了。
三点半下课,佟野张罗着去打游戏,蒋息摆摆手,说自己有事儿,不去了。
一帮人走了之后,蒋息攥着手机去了图书馆,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戴上耳机,一边听歌一边等着裴崇远。
步都刀削斧砍似的疼,可是却疼得甘之如饴。
受虐狂?
蒋息笑了。
下午的课蒋息没上好,一来是身体不舒服,二来满脑子都是裴崇远。
佟野悄悄问他:“息哥,昨晚你干嘛去了?我去你宿舍找你,他们说你没回来。”
蒋息小心地踩着雪走下台阶,决心把这事儿翻篇。
男人之间上个床,谁说一定是因为喜欢?
谁说成年人做个爱就要真的开始谈恋爱?
他在心里嘲笑自己愚蠢天真,然而就在他走到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接到了裴崇远的电话。
就好像,这人算到了这一步,偏偏不让他从欲望陷阱里走出去。
他从三点半等到六点半,外面天都黑了,他播放列表里的歌都反复听了好几遍,可裴崇远还是没动静。
蒋息心里有点儿不痛快。
他开始揣度裴崇远的心里,突然意识到自己昨天的行为有多不自重。
主动求欢,跟一个只见过几次的男人回家上床。
今天上午裴崇远的温柔照料大概并不说明什么,人家只是出于为人的道义,仅此而已。
“去亲戚家了。”蒋息信口胡诌,“你找我有事儿?”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问问你今天还排练不。”
他们这个乐队,名义上佟野是队长,但因为最初是蒋息撺掇的,所以佟野大事小情都先征求蒋息的意愿。
“今天我可能不行。”蒋息想着裴崇远的话,“下课之后我要去医院。”
“医院?”佟野一听,紧张了,“谁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