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忘以前自己在哪看过这段,是说当人极度悲伤时候会引发呕吐。
那时候他还不相信。
现在他也不相信,不过不是不信极度悲伤会引发呕吐,而是不相信自己会这难受。
外面天光大好,他却觉得自己好像被推到冰窖里。
通体发冷,好像死。
蒋息眼睛红,攥紧手机,然后狠狠丢在对面电视屏幕上。
手机碎。
电视屏幕裂痕迹。
他看着那痕迹,觉得就像自己心,硬生生被裴崇远掰碎。
掰碎,掉出来不是碎渣粉末,而是地血。
裴崇远没听见他话,进后面去找食材。
孔寻喝口酒,也站起来,单腿跳着穿好拖鞋,也去跟着裴崇远过去。
他原本就没睡醒,被这打岔早就忘睡衣口袋里还放着手机。
蒋息坐在酒店大床上,挂断电话时候,脊背都是冷汗。
有时候真很讽刺,你永远不知道通电话能听到多不可置信消息。
“哟哟哟,怜惜。”
裴崇远:“怜惜个屁。”
公司接项目,安排他去对接,不去也不行。
去吧,有些事儿就避免不,他自己也挺糟心。
他挺不愿意跟这种不守规矩总想着投机取巧人合作,但那个项总不知道哪儿来本事,年年能拿到他们公司标。
他回头看看床,上面没有他尸体,他确实还活着。
蒋息又去看自己手机,犹豫着,最后还是没打给裴崇远。
他去厕所,路过手机时候,脚踩在上面,觉得脚心发疼。
他似乎突然就明白这些日子以来两人不停地闹些看似不痛不痒小矛盾究竟是为什。
当初就没上心?
蒋息几乎咬碎牙齿。
当初就没上心。
他拿过床头柜上水,拧开瓶盖时候,手都是抖。
蒋息口气喝光瓶水,然后起身时候,直接吐出来。
当初就没上心。
狗东西。
今年冬天要换人。
狗东西。
项然合口味。
至于那个项然,就被他那叔叔利用着,自己傻吧唧地往里跳,裴崇远是点儿不想陪他们玩。
“他妈看你还是没收心。”孔寻眯缝着眼睛,犯着困喝着酒,“快两年吧?蒋息怎就跟你这个狗东西,当初你就没上心,现在也这狗样,早看透你。”
“你好?你他妈还有脸说?”裴崇远空腹喝酒,胃里难受,起身琢磨自己去弄点儿什吃来。
“哎,说真,之前那项然来时候就觉得他长得是真合你胃口,”孔寻开他玩笑,“怎着?前阵子跟在那儿叽叽歪歪说什没准儿不定,其实你心里早盘算好吧?”
孔寻拿拖鞋扔他:“今年冬天,这小暖水袋要换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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