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息盯着玻璃窗,看着裴崇远的影子。
不是裴崇远真的会更好吗?
蒋息在心里问自己。
人是最没法欺骗自己的,哪怕他不停地自我暗示,他不需要这个人,不想要这个人,也不能要
“别急,慢慢来,”裴崇远说,“要是疼了就歇会儿。”
“不是什么事都能停下来的。”蒋息说,“疼了就停下来,人还怎么朝前走?”
裴崇远看着他,不过就是个侧脸,有些苍白虚弱,看起来格外怜人。
“对,不能疼了就停下来,做什么事儿还是得靠毅力。”裴崇远说,“那我陪着你,你想走多久就走多久。”
蒋息看看他,难得没拒绝。
那时候他就想到了那个美人鱼,为了爱,什么都付出了,最后却化成了海上的泡沫,有种悲壮的美感。
如今,他又想起来,但不再觉得那个故事唯美动人,只觉得人鱼公主蠢得可怜。
自从他的理想主义被打破,所谓的爱情童话在他看来都虚假且可悲。
“小息。”
蒋息听见声音抬头望去,看见裴崇远从走廊另一头快步朝着他走来。
致的利己主义,这种无意义的推拉,应该维持不了多久的。
蒋息觉得心里有些发闷,喘不过气。
裴崇远下班直接来了医院,到病房的时候发现蒋息竟然不在。
“他出去了?”裴崇远问对面床的男生。
男生刚睡醒,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就这么沿着走廊缓慢地挪蹭着,平时不过几步的距离,现在蒋息都要走好半天。
走廊的尽头是一扇窗户,外面夜色正浓,他们慢慢靠近的时候,蒋息能清楚地从玻璃窗看见他跟裴崇远。
始终走在他身边的裴崇远双手虚抬着,像是护着他,随时准备在他坚持不住的时候扶住他。
其实这种感觉还是会让蒋息有些动容,是那种你沿着薄薄的冰面行走,有人随时准备接住你的感觉,很让人安心。
但如果那个人不是裴崇远就好了。
他站住脚步,原地看着对方慢慢靠近。
“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裴崇远伸手想扶他,被蒋息躲开了。
这么一躲,又疼得皱眉。
“行,我不碰你,你别乱动。”裴崇远退后半步,紧张地看着蒋息。
“医生说可以出来走走。”蒋息的语气很平静,就好像跟裴崇远是无恨无仇也无爱的寻常友人,“趁早恢复好出院。”
裴崇远有些着急,转身往外走。
他在走廊遇见了正小心翼翼挪着步子的蒋息,医生今天告诉蒋息可以自己尝试着走动一下,有利于恢复。
虽然这不是什么大手术,但伤口依旧很疼。
挪着步子往前走的时候,蒋息又想起了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
当年他头一回跟裴崇远做A,第二天回学校的时候走路都疼,每一步都刀削斧砍似的,心里却甜得像是能产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