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接连下好几天,蒋息跟裴崇远这个雪人在除夕前也总算是堆起来。
除夕当天,两人早早起床,在大门贴春联,又把家里所有门都贴福字。
裴崇远说:“这还是妈告诉,过年每个门都贴‘福’,福才能进来。”
说起他妈,蒋息这才想起裴崇远应该也好几年没陪她。
“阿姨在哪过年?
这个时候再去回望那些走过路,好像恩恩怨怨都变得没那凛冽,释然之后,重新接纳自己和另段人生之后,那时候发生事好像都已经是前尘往事,距离遥远。
只是会很唏嘘,曾经那鲜活熟悉人,就真再也见不得。
“那时候也挺怕。”裴崇远叼着烟,苦笑,“可能没跟你提起过,当时真每天都在害怕,在那种地方,人是没法活得像人。”
他深呼吸,叹口气:“怕是什呢?怕出来之后,连往你面前站胆量和资格都没有。”
蒋息看向他。
“大哥说你是他最好朋友,”蒋息开口,白蒙蒙哈气模糊他视线,“他查出来癌症时候,本来没打算告诉任何人,就连也是后来他没办法,必须得想办法找人接手酒吧,问过他为什不找你,他说你遇着点儿麻烦事儿,忙不过来。”
裴崇远皱皱眉:“就是那段时间。”
那段时间合同漏洞逐渐显现,裴崇远开始焦头烂额,孔寻有打过电话,不过两人只是聊聊近况,都说日子不好过,但谁也没说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什。
孔寻没提自己病,只告诉裴崇远别太折腾身体,工作固然重要,但健康更重要。
而裴崇远,也没提自己可能要栽跟头事儿,只是跟孔寻说忙完这阵子过去喝酒,不醉不归。
裴崇远不是轻易会把自己弱点,bao露出来,他永远藏起自己软肋和怯懦面,无论是否面对亲近人,他都不会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哪怕丁点虚势。
可是今天,大概也是因为想起孔寻,裴崇远难得剖开自己。
“咱们俩能有今天结果,真挺意外。”裴崇远笑着看他,“谢谢你给面子。”
蒋息也对着他笑,翻个身压上去跟人接吻。
“回去之后起去看看他吧,”蒋息说,“他应该挺想看见咱们俩块儿过去。”
不醉不归。
可是他们后来再没见过。
都不想让朋友为自己担心,结果就是,他们都徒留遗憾。
“有阵子挺怕,”蒋息说,“因为大哥事儿,甚至在想,你是不是也得什绝症个人躲起来,不然为什那久都没出现。”
蒋息抽口烟,苦笑着说:“大哥活着时候,们俩都故意不提起你,但是他应该也挺想见你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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