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嘴粗砂和碎石
玛丽雅姆口舌不清地向他求饶。泪水从她眼角不断滴下来。
“快嚼！”他咆哮说。他呼出
口充满烟味空气，扑在她脸上。
玛丽雅姆咀嚼起来。她嘴巴里面有些东西发出被咬碎声音。
“很好。”拉希德说。他脸颊抖动着，“现在你知道你做饭是什
味道
。现在你知道你跟
结
玛丽雅姆跪在地上，试图拾起饭粒，把它们放回盘里，但她手抖得很厉害，只好停下来，等手不再发抖。她害怕得胸口发紧。她试着深深吸进几口气。她从客厅阴暗窗户中见到自己模样，又把目光移开。
然后她听见前门打开声音，拉希德回到客厅。
“站起来，”他说，“过来。站起来。”
他抓过她手，掰开她指头，在她掌心放把小石头。
“把这些放到你嘴巴里面去。”
上起来。她凌乱头发沾满汗水，颗颗汗珠从她上唇边缘滴下来。床边是个叫瓦吉玛年老接生婆，她看着法丽芭丈夫和两个儿子轮流抱着新生婴儿。他们欣喜地看着婴儿那颜色淡淡头发、粉红色脸颊、皱皱玫瑰花蕾似嘴唇，看着她眯成道缝碧绿色眼珠在圆鼓鼓眼睑后面滴溜溜地转动。当第次听到她声音时，他们相视而笑。她起初像猫叫那样低声啜泣，然后啜泣变成健康、洪亮号哭。努尔说她眼睛像宝石。艾哈迈德，他们家信教最为虔诚人，在他婴儿妹妹耳边唱起祷文，对着她脸庞吹三口气。
“那，就叫莱拉？”哈基姆问，怀里抱着他女儿轻轻地摇晃着。
“就叫莱拉，”法丽芭说，露出疲惫微笑，“夜美人。这是个完美名字。”
拉希德用手指将米饭揉成团。他把饭团塞进嘴里，嚼口，两口，然后做个鬼脸，把它吐在餐垫上。
“怎？”玛丽雅姆问，对自己低声下气感到厌烦。她能感觉到自己脉搏加速，皮肤收缩。
“什？”
“放进去。这些。在你嘴巴里面。”
“别这样，拉希德，……”
他手使劲捏住她下巴。他插两根手指在她嘴里，将她嘴巴撬开，然后把那几块冷冰冰、坚硬石块塞进去。玛丽雅姆挣扎着，不断求饶，但他只顾把石头塞进去，脸上露出狰狞笑。
“好，你嚼啊。”他说。
“怎？”他学着她口气，嘲弄着说，“没怎，你再煮次。”
“可是已经比平常多煮五分钟。”
“说谎倒是不脸红啊你。”
“对天发誓……”
他愤怒地用手指搅搅米饭，推开盘子，把菜汤和米饭都倒在餐垫上。玛丽雅姆看着他在客厅里大肆发泄，然后走出屋子，砰地甩上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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