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拉想起他们另次争吵。当时妈妈泰山压顶地俯视着爸爸,威胁着他说:这就是你本事,对吗,表哥?对所有事情都不闻不问。连你自己儿子上战场你也不管。当时哀求你。可是你只顾把头埋在那些该死书里面,让们
嫩又细长,简直跟女人手差不多。夜里,每当莱拉走进爸爸房间,总能看到他脸庞向下轮廓,埋在本书中,眼镜架在他鼻尖上。有时候他甚至没有发现莱拉走进房间。他若发现,便会给看到那页书做上记号,嘴唇紧闭,露出个和蔼微笑。爸爸能够背诵鲁米和哈菲兹多数诗篇。他能详细地说起阿富汗抗击英国和沙皇俄国战争。他能分辨钟乳石和石笋差别,能告诉人们地球和太阳距离是喀布尔和加兹尼之间距离150万倍。但如果莱拉需要打开个盖得很紧糖果罐,她便只能去找妈妈,这让她觉得跟背叛爸爸样。爸爸连日常工具都不会用。他从来不会给吱嘎响房门铰链上润滑油。他修补天花板照样漏水。霉菌在橱柜里疯狂地生长。妈妈说在艾哈迈德和努尔参加抗击苏联圣战组织之前,艾哈迈德总是把这些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但如果你有本书,想尽快知道它内容,”她说,“那你去找哈基姆就对。”
尽管她这说,但莱拉还是能察觉出来,在艾哈迈德和努尔参加抗击苏联战斗之前——在爸爸放他们去战场之前——妈妈也曾觉得爸爸书呆子习气很可爱,也曾为他健忘和笨拙着迷。
“今天是第几天啦?”这时他说,露出戏谑微笑,“第五天?还是第六天?”
“关心这个干吗?都没有数。”莱拉耸耸肩,撒谎。她喜欢他还记得这件事。妈妈根本就不知道塔里克已经走。
“好吧,他手电筒将会在你不知不觉情况下熄灭。”爸爸说。他说是莱拉和塔里克每天晚上玩信号游戏。他们玩这个游戏很久,它已经变成个睡觉前仪式,就像刷牙样。
爸爸抚摸着那道裂缝。“有机会,就来修补这道裂缝。们该走啦。”他提高嗓门,回过头说,“们要走啦,法丽芭!送莱拉去上学。你别忘去接她回家!”
外面,莱拉正要爬上爸爸自行车车后架,这时她看到街道上停着辆轿车,就停在鞋匠拉希德和他那个深居简出妻子所住房子对面。那是辆奔驰,他们这个街区很少见到轿车,蓝色,道白色粗线条从中间将引擎盖、车顶和行李厢分成两边。莱拉能看出车中坐着两个男人,个坐在司机座位上,个坐在后座。
“他们是谁?”她说。
“跟们没关系,”爸爸说,“快爬上去,你上课要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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