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唐泾川不会回答,却没想到,他说:“不知道。”
他看向雪中支笏湖,轻声说:“但活着就很好。”
以前是个不喜欢冬天人,总觉得到冬天,整个世界都惨兮兮,可是现在,觉得冬天还不错,下雪时候冬天,格外让人心动。
陶裕宁拉着余医生去玩雪,跟唐泾川还站在这里看着远处天上飘落雪被支笏湖吞噬,就像它曾吞噬很多生命样。
问他:“冷吗?”
余医生笑:“文化不同,人们观念也不同,说不上谁对谁错,其实谁都没错。”
“是啦。”陶裕宁说,“好好活着才是对。”
唐泾川抬起手,掌心朝上,有雪花落在他手心,然后融化。
没忍住,学着他样子摊开手心,然后在他看向时候,握住他手。
他愣住,而只是拉着他手放回他口袋,然后抽出自己手,说:“冷。”
60
想起唐泾川说他曾经觉得自己活着没有奔头没有意义,那种感觉,比痛苦更痛苦,比绝望更绝望。
往他身边靠靠,肩膀挨着肩膀。
雪落在们身上,头发上,黑发变成白发,们四个都仿佛成老人。
余医生说:“们总是在寻求生意义和死意义,总觉得活着没劲,那就死吧,可实际上,死是另种生开端。”
唐泾川摇摇头,转过来对说:“刚才你说话有些矛盾。”
“嗯?”
“你说你觉得人还是要为自己活着,你说觉得到死时候发现自己生都在为别人拼命很可惜。”他看着,眼睛亮亮,有雪花落在他睫
余医生突然转过来,问唐泾川:“你觉得呢?人应该为谁活着?”
唐泾川大概没想到余医生会来问自己,眼神闪烁下,然后咬咬嘴唇。
不想他为难,抢先步说:“要说,还是为自己,人生短短几十年,到死时候发现自己生都在为别人拼命,多可惜。”
余医生笑,像是有话要说,但忍住。
“你呢?”他又问唐泾川。
他看着远处,声音也像是从远处传来,不知道他在给病人治疗时是不是也用这种语气,总之,听得人心里很平静。
他说:“死亡其实是件很重大很有仪式感事。在日本,死去人就是日日夜夜看着他们神明,很多人都是在为死去人而活。”
“为死去人而活?”陶裕宁声音也清清淡淡,好像到这里,所有人都静下来。
余医生点头:“对他们来说,死者从来没有离开过世间,而是从外部审视着人们生活。他们很多人在亲人去世后拼命地要活得更好,不是为自己,而是为逝者。”
陶裕宁说:“可还是觉得人应该为自己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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