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特略夫笑起来,耸耸肩膀。他好性子已经恢复。
“实际上,他是个不起画家,非常不起。”
“思特里克兰德?”喊起来。“咱们说不是个人。”
“就是那个身材高大、生着把红胡子人。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个英国人。”
“认识他时候他没留胡子。但是如果留起胡子来,很可能是红色。说这个人五年以前才开
“不喜欢不懂礼貌人,”施特略夫太太说。
戴尔克笑声直没有停止,转过身来给解释。
“你知道,有次请他来看看画。他来,把画都拿给他看。”说到这里,施特略夫有些不好意思,踌躇会儿。不理解为什他开始讲这样个于他脸面并不光彩故事;他不知道该怎样把这个故事说完。“他看着——画,句话也不说。本来以为他等着把画都看完再发表意见。最后说:‘就是这些!’他说:‘来是为向你借二十法郎。’”
“戴尔克居然把钱给他,”他妻子气愤地说。
“听他这话吓跳。不想拒绝他。他把钱放在口袋里,朝点点头,说声‘谢谢’,扭头就走。”
他虚荣心很容易得到满足。他先给看张两个鬈头发意大利穷孩子玩玻璃球画。
“多好玩儿两个孩子,”施特略夫太太称赞说。
接着他又拿出更多画来。发现他在巴黎画还是他在罗马画很多年那些陈腐不堪、花里胡哨画。这些画画得丝也不真实、毫无艺术价值,然而世界上却再没有谁比这些画作者、比戴尔克·施特略夫更心地笃实、更真挚坦白。这种矛盾谁解释得呢?
不知道自己为什会突然问他道:
“问你下,不知道你遇见过个叫查理斯·思特里克兰德画家没有?”
说这个故事时候,戴尔克·施特略夫张傻里傻气胖脸蛋上流露着那种惊诧莫解神情,不由得你看不发笑。
“如果他说画得不好点也不在乎,可是他什都没说——句话也没说。”
“你还挺得意地把这个故事讲给人家听,戴尔克,”他妻子说。
可悲是,不论是谁听这个故事,首先会被这位荷兰人扮演滑稽角色逗得发笑,而并不感到思特里克兰德这种粗鲁行为生气。
“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施特略夫太太说。
“你是说你也认识他?”施特略夫叫喊起来。
“这人太没教养,”他妻子说。
施特略夫笑起来。
“可怜宝贝①。”他走到她前面,吻吻她两只手。“她不喜欢他。真奇怪,你居然也认识思特里克兰德。”
①原文为法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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