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特略夫对说,你给他妻子画那幅画是你最好作品。”
思特里克兰德把烟斗从嘴里拿出来,微笑使他眼睛发出亮光。
“画那幅画非常开心。”
“为什你要给他?”
“已经画完。对没有用。”
们走到住房子。不想对他说什“请进来坐”这类客气话,而是言不发地自己走上楼梯。他跟在后面,踩着脚后跟走进住房。他过去从来没到这地方来过,但对精心布置屋子连看也不看眼。桌子上摆着铁罐烟草,他拿出烟斗来,装斗烟。接着,他坐在把没有扶手椅子上,身体往后靠,跷起椅子前腿。
“要是你想舒服下,为什不坐在安乐椅上?”忿忿地问道。
“你为什对舒适这关心?”
“并不关心,”反驳说,“关心是自己。看见别人坐在把不舒服椅子上自己就觉得不舒服。”
他咯咯地笑笑,但是没有换地方。他默默地抽着烟斗,不再理睬;看来他正在沉思自己事。很奇怪他为什到这地方来。
“你知道施特略夫差点儿把它毁掉吗?”
“那幅画点儿也不令人满意。”
他
作家对那些吸引着他怪异性格本能地感到兴趣,尽管他道德观不以为然,对此却无能为力;直到习惯已成自然,他感觉变得迟钝以后,这种本能常常使他非常狼狈。他喜欢观察这种多少使他感到惊异邪恶人性,自认这种观察是为满足艺术要求;但是他真挚却迫使他承认:他对于某些行为反感远不如对这些行为产生原因好奇心那样强烈。个恶棍性格如果刻划得完美而又合乎逻辑,对于创作者是具有种魅惑力量,尽管从法律和秩序角度看,他决不该对恶棍有任何欣赏态度。猜想莎士比亚在创作埃古①时可能比他借助月光和幻想构思苔丝德梦娜②怀着更大兴味。说不定作家在创作恶棍时实际上是在满足他内心深处种天性,因为在文明社会中,风俗礼仪迫使这种天性隐匿到潜意识最隐秘底层下;给予他虚构人物以血肉之躯,也就是使他那部分无法表露自有生命。他得到满足是种自由解放快感。
①莎士比亚戏剧《奥瑟罗》中反面人物。
②《奥瑟罗》主人公奥瑟罗妻子。
作家更关心是解人性,而不是判断人性。
灵魂对思特里克兰德确实感到恐怖,但与恐怖并存还有种叫心寒好奇心:想寻找出他行为动机。他使困惑莫解,他对那些那关怀他人制造出悲剧,很想知道他对自己手制造这出悲剧究竟抱什态度。大胆地挥舞起手术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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