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气鬼！”威尔金森小姐说。
又是这句话！每逢他好不容易鼓足勇气
时候，她却总是说些扫兴话，使他想起她那家庭教师身份。他练唱时没有达到叫她满意程度，她就开玩笑地把他称作淘气鬼。这
次可叫他心里很不高兴。
“希望你别把
当作小孩。”
“生气
吗？”
“气得很哪。”
。他们谈论许多有关爱情话题，谈到过布雷达街那个学美术学生，还有她在他家住很久那位巴黎肖像画家。他请她给他当模特儿，并开始狂热地追求她，吓得她只好借故推托，不再给他当模特儿。显然，威尔金森小姐对这类献殷勤事早已习以为常。那天她戴顶大草帽，看上去十分漂亮。下午天气炎热，是入夏以来最热天，她上嘴唇上挂着串汗珠。菲利普记起凯西莉小姐和宋先生。以前他想到凯西莉时从不动心，她模样实在不算好看，但如今回想起来，他们俩私情倒似乎很有浪漫色彩。眼下他也有谈情说爱机缘。威尔金森小姐几乎完全法国化，这就给可能发生艳遇增添几分情趣。当他白天独自坐在花园里看书或是晚上躺在床上时，想到这桩事就感到兴奋不已。可是当他见到威尔金森小姐时，事情似乎就不那
美好动人。
不管怎样，在她对菲利普讲自己那几桩艳遇之后，如果菲利普也向她求爱，她是不会感到吃惊。菲利普觉得她定对自己至今没有任何表示感到奇怪。也许这只是他凭空想象，不过近两天，他已不止次地觉得她目光里露出点鄙夷神色。
“你呆呆地在想什呀？”威尔金森小姐说，面笑盈盈地瞅着他。
“可不想告诉你。”他回答说。
他想自己应当立刻吻她。不知道她是否巴望他这做。但毕竟事先没有点表示，他看不出自己怎能那样贸然行事。她会以为他发疯，或许会给他个耳光，说不定还会去向他大伯告状。真不晓得宋先生是怎跟凯西莉小姐勾搭上。要是她把事情告诉伯父，那就糟。他知道大伯为人，他定会讲给医生和乔赛亚·格雷夫斯听，而他本人就会显得像个十足傻瓜。路易莎伯母老是说威尔金森小姐至少有三十七岁。想到自己会成为大家笑柄，他就不寒而栗。他们会说，她年龄大得都可以做他母亲。
“可不是有意。”
她伸出手来，他握住。近来有两次，他们晚上握手时候，他觉得她轻轻捏捏他手
“瞧你又在发呆。”威尔金森小姐笑着说。
“在想你哪。”他大胆地答道。
不管怎样，这句话可不会给他带来什麻烦。
“在想些什呢？”
“啊，你想知道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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