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这使他在考场上失利变得更加难以忍受。他向为自己才智感到自豪,可现在他急不可待地心里暗问,他对自己这种看法是否弄错。在冬季学期三个月时间里,十月份入学那些学生分化成好几档,哪些学生才华出众,哪些聪明伶俐或者勤奋用功,又有哪些是“窝囊废”,早已相当清楚。菲利普心里明白,他在考场上失利,除他自己以外,谁都不感到意外。现在到吃茶点时刻,他知道许多同学这会儿正在医学院地下室里喝茶。那些顺利通过考试人兴高采烈;那些本来就不喜欢自己人会幸灾乐祸地望着他;而那些考试没有及格可怜虫则会对他表示同情,以便自己也得到同情。出于本能,菲利普想个星期都不挨近医院,等到这桩事被人们淡忘时候再去。然而,正因为他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去,他倒偏偏去:他想让自己遭受折磨。他时忘记自己生活准则:尽可能按自己心愿行事,只是得适当注意街角处警察。如果说他正是根据这项准则行事,那他性格中定具有某种奇特病态因素,使他把折磨自当作阴森可怖乐事。
后来,菲利普经受这场强加在自己身上折磨,听够吸烟室里闹哄哄谈话,独自步入黑夜之中,心里突然产生极度孤寂之感。他觉得自己既荒唐又愚蠢。他迫切需要安慰;那种想要去见米尔德丽德诱·惑再也无法抗拒。他不无心酸地想到,自己不大可能从她那儿得到什安慰。但是他要见她面,就算句话也不跟她说。她毕竟是个女招待,不得不伺候他。她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牵挂人。不承认这事实是没有用。当然啰,要他摆出若无其事样子再到那家点心店去,实在丢脸,不过他也没有多少自尊心。尽管他嘴上不肯承认,心里却天天盼望她会给自己写封信。她知道只要把信寄到医院,就能送到他手里;可是她并没有写。显然,见不见得到他,她压根儿就不在乎。菲利普暗自不断地重复着说:
“定要见她,定要见她。”
这种愿望强烈得连步行前去都嫌太慢,他跳上辆出租马车。他向生活节俭,只要可以避免,就不会为此破费。他在店门外站两分钟,头脑里忽然闪过个念头:说不定米尔德丽德已经离开这儿。他提心吊胆地急忙走进去。他眼就见到她。他坐下来,米尔德丽德朝他走过来。
“请来杯茶,外加块松饼。”菲利普吩咐道。
他几乎连话也说不出来。时间,他真担心自己会哭起来。
“简直当你死呢。”她说。
她露出笑容。她笑!她似乎已经把上次争吵事全忘,而菲利普却把双方口角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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