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把小说放到桌上，索思大夫顺手把书拿
起来。那是
册曾经属于黑马厩镇教区牧师
书。很薄，是用光泽暗淡摩洛哥山羊皮装订，用铜版印刷版画作为卷首插图。书页因年代久远而散发出股霉味，上面还有发霉留下斑点。索思大夫拿起那本小说时，菲利普无意识地身子朝前倾，眼睛里露出丝笑意。但他表情并没有逃过索思大夫眼睛。
“你觉得
好笑吗？”他冷冰冰地问道。
“知道你是很喜欢书，只要看到别人拿书样子，就能知道他是什
样人。”
索思大夫马上把那部小说放回到桌上。
“明天早上八点半吃早饭。”他说，接着就走出房去。
工作已经结束。菲利普从卧室里拿本书，点着烟斗，便坐下看起来。这是种极其愉快消遣，因为近几个月来，除看些医学书籍外，他别什书都没看过。十点钟时候，索思大夫走进来，望着他。菲利普平时看书时就怕两脚着地，因此拖把椅子来搁脚。
“看来你倒怪安闲自在啊。”索思大夫板着脸说，要不是当时菲利普兴致高昂，看到索思大夫这副样子准会心神不安。
菲利普眼睛亮闪闪地回答说：
“你对此有什意见吗？”
索思大夫瞪他眼，但并没有直接回答他问题。
“真是个有趣老家伙！”菲利普心里暗想。
不久，菲利普就明白为什索思大夫助手们觉得很难跟他相处。首先，他坚决反对医学界近三十年来切新发现。某些药物曾被认为有奇特疗效而风行时，结果不出几年就被弃置不用；对于这样药物，他可无法容忍。索思大夫曾在圣路加医院做过学生，离开那儿时随身带几种常用混合药剂，他就靠这几种药行辈子医，而且发现它们和后来流行名目繁多药品样灵验。菲利普发现索思大夫竟对无菌法抱有怀疑，感到十分吃惊；只是考虑到大家普遍意见，他才勉强接受。但是他采取不少预防措施，露出副表示轻蔑包容态度，看上去就像跟孩子们起玩扮演士兵游戏。菲利普早就知道，医院里素来对这些预防措施小心谨慎地加以强调。
“曾经亲眼看到抗菌剂出现，并把以前切药物都彻底清除，可后来呢，又看到无菌
“你看是什书？”
“斯摩莱特[1]写《佩里格林·皮克尔》。”
[1]斯摩莱特（1721—1771），英国小说家，以行医和写作为生。《佩里格林·皮克尔》是他在1751年写本漫游历史小说。
“碰巧倒也知道斯摩莱特写《佩里格林·皮克尔》。”
“对不住。凡是行医人对文学都不大感兴趣，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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