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神别砍
脚。”
用镰刀时，她更不放心，时时说：
“福贵，别把手割破。”
娘老是在
旁提醒也不管用，活太多，得快干，快就免不砍脚割破手。手脚出血，可把娘心疼坏，扭着小脚跑过来，捏块烂泥巴堵住出血
地方，嘴里个劲儿地数落，说得说半晌，还不能回嘴，要不她眼泪都会掉出来。
娘常说地里泥是最养人，不光是长庄稼，还能治病。那
多年下来，身上那儿弄破，都往上贴块湿泥巴。娘说得对，不能小看那些烂泥巴，那可是治百病。
”
他想想说：“们是老相识，给你五亩好田。”
龙二还是讲点交情，他真给五亩好田。个人种五亩地，差点没累死。从没干过农活，学着村里人样子干活，别说有多慢。看得见时候都在田里，到天黑，只要有月光，还要下地。庄稼得赶上季节，错过个季节就全错过啦。到那时别说是养活家人，就是龙二租粮也交不起。俗话说是笨鸟先飞，还得笨鸟多飞。
娘心疼，也跟着下地干活，她大把年纪，脚又不方便，身体弯下去才会儿工夫就直不起来，常常是屁股坐在田里。对她说：
“娘，你赶紧回去吧。”
人要是累得整天没力气，就不会去乱想。租龙二田以后，挨到床就呼呼地睡去，根本没工夫去想别什。说起来日子过得又苦又累，心里反倒踏实。想着们徐家也算是有只小鸡，照这干下去，过不几年小鸡就会变成鹅，徐家总有天会重新发起来。
从那以后，是再没穿过绸衣，穿粗布衣服是娘亲手织布，刚穿上那阵子觉得不自在，身上肉被磨来磨去，日子久也就舒坦。前几天村里王喜死，王喜是家从前佃户，比大两岁，他死前嘱咐儿子把他旧绸衣送给，他直没忘记从前是少爷，他是想让死之前穿上绸衣风光风光。啊，对不起王喜片好心，那件绸衣往身上穿就赶紧脱下来，那个难受啊，滑溜溜像是穿上鼻涕做衣服。
那过三个来月，长根来，就是家雇工。那天正在地里干活，娘和凤霞坐在田埂上。长根拄着
娘摇摇头说：“四只手总比两只手强。”
说：“你要是累成病，那就只手都没，还得照料你。”
娘听这话，才慢慢回到田埂上坐下，和凤霞呆在起。凤霞是天天坐在田埂上陪，她采很多花放在腿边，朵朵举起来问叫什花，哪知道是什花，就说：
“问你奶奶去。”
娘坐到田埂上，看到用锄头就常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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