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直干到中午,看看大半亩棉花摘下来,放心许多,就拉着苦根回家去吃饭,拉苦根手,心里怔,赶紧去摸他额头,苦根额头烫得吓人。才知道他是真病,真是老糊涂,还逼着他干活。回到家里,就让苦根躺下。村里人说生姜能治百病,就给他熬碗姜汤,可是家里没有糖,想往里面撒些盐,又觉得太委屈苦根,便到村里人家那里去要点糖,说:
“过些日子卖粮,再还给你们。”
那家人说:“算啦,福贵。”
让苦根喝姜汤,又给他熬碗粥,看着他吃下去。
自己也吃饭,吃完还得马上下地,对苦根说:
“买颗就行,们还要买牛呢。”
转眼苦根到七岁,这孩子力气也大多。这年到摘棉花时候,村里广播说第二天有大雨,急坏,种亩半棉花已经熟,要是雨淋那就全完蛋。清早就把苦根拉到棉花地里,告诉他今天要摘完,苦根仰着脑袋说:
“福贵,头晕。”
说:“快摘吧,摘完你就去玩。”
苦根便摘起棉花,摘阵他跑到田埂上躺下,叫他,叫他别再躺着,苦根说:
这样日子苦是苦,累也是累,心里可是高兴,有苦根,人活着就有劲头。看着苦根天天大起来,这个做外公也天比天放心。到傍晚,们两个人就坐在门槛上,看着太阳掉下去,田野上红红片闪亮着,听着村里人吆喝声音,家里养着两只母鸡在们面前走来走去,苦根和亲热,两个人坐在起,总是有说不完话,看着两只母鸡,常想起爹在世时说话,便遍遍去对苦根说:
“这两只鸡养大变成鹅,鹅养大变成羊,羊大又变成牛。们啊,也就越来越有钱啦。”
苦根听后格格直笑,这几句话他全记住,多次他从鸡窝里掏出鸡蛋来时,总要唱着说这几句话。
鸡蛋多,们就拿到城里去卖。对苦根说:
“钱积够们就去买牛,你就能骑到牛背上去玩。”
“你睡上觉会好。”
走出屋门,越想越心疼,便去摘半锅新鲜
“头晕。”
想就让他躺会吧,可苦根躺下便不起来,有些生气,就说:
“苦根,棉花今天不摘完,牛也买不成啦。”
苦根这才站起来,对说:
“头晕得厉害。”
苦根听眼睛马上亮,他说:
“鸡就变成牛啦。”
从那时以后,苦根天天盼着买牛这天来到,每天早晨他睁开眼睛便要问:
“福贵,今天买牛吗?”
有时去城里卖鸡蛋,觉得苦根可怜,想给他买几颗糖吃吃,苦根就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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