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别人家娶亲嫁女时,抽最好香烟也不过是飞马牌,二喜将大前门盒盒送人,那气派把谁家都比下去。
拿到香烟赶紧都往自己口袋里放,像是怕人来抢似,手指在口袋里摸索着抽出根放在嘴上。
跟在二喜身后那二十来人也卖力,锣鼓敲得震天响,还扯着嗓子喊,他们口袋都鼓鼓,见到村里年轻女人和孩子,就把口袋里糖果往他们身上扔。这样大手大脚把都看呆,心想扔掉都是钱呵。
他们来到家茅屋前,个个进去看凤霞,锣鼓留在外面,村里年轻人就帮着敲上。凤霞那天穿上新衣服可真漂亮,连这个做爹都想不到她会这漂亮,她坐在家珍床前,在进来人里挨个找二喜,看到二喜赶紧低下
接着又轻声说:
“二喜,不是想让你破费,实在是凤霞命苦,你娶凤霞那天多叫些人来,热闹热闹,也好叫村里人看看。”
二喜说:“爹,知道。”
那天晚上凤霞摸着二喜送来花布,看看笑笑,笑笑看看。有时抬头看到和家珍在笑,心里慌,脸就红。看得出来凤霞喜欢二喜,和家珍高兴,家珍说:
“二喜是个实在人,心眼好,把凤霞给他,心里踏实。”
两个你看看,看看你,看过后都咧着嘴笑。
出来和家珍说,家珍也笑。过会,忍不住又想去看看,刚站起来家珍就叫住,偷偷说:
“你别进去。”
吃过午饭,二喜他们用石灰粉起墙,家土墙到第二天石灰干,变成白晃晃片,像是城里砖瓦房子。粉完墙天还早着,对二喜说:
“吃晚饭再走吧。”
们把家里鸡羊卖,又领着凤霞去城里给她做两身新衣服,给她添置床新被子,买脸盆什。凡是村里别人家女儿有、凤霞都有,拿家珍话说是:
“不能委屈凤霞。”
二喜来娶凤霞那天,锣鼓很远就闹过来,村里人全挤到村口去看。二喜带来二十多个人,全穿着中山服,要不是二喜胸口戴朵大红花,那样子像是什大干部下来呢。
十几双锣同时敲着,两个大鼓擂得咚咚响,把村里人耳朵震得嗡嗡乱响,最显眼是中间有辆披红戴绿板车,车上把椅子也红红绿绿。走进村里,二喜就拆两条大前门香烟,见到男子就往他们手里塞,嘴里连连说:
“多谢,多谢。”
他说:“不吃。”
就着肩膀向凤霞翘翘,知道他是在看凤霞。他低声问和家珍:
“爹,娘,什时候把凤霞娶过去?”
听这话,听他叫和家珍爹娘,们欢喜得合不上嘴,看看家珍后说:
“你想什时候就什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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