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是去出嫁。”
“你看上去就是去出嫁。”
“没有化妆,新娘出嫁都是要化妆。”
“你没有化妆,也比那边化妆光彩照人。”
“不是去嫁给伍超。”鼠妹声音悲伤,“是去墓地安息。”
“这里也叫回头率。”
“那边和这里都叫回头率。”鼠妹再次咯咯笑。
“你走到哪里,回头率就跟到哪里。”们说。
“你们真会说话。”
们看着鼠妹穿着那条男人长裤改成裙子走去。裙子很长,们看不见她行走双脚,只看见裙子在地上拖曳过去。
们走在道路上,簇拥鼠妹走向通往安息之地殡仪馆。道路是广袤原野,望不到尽头长,望不到尽头宽,像们头顶上天空那样空旷。
鼠妹说:“在那边时候,最喜欢春天,最讨厌冬天。冬天太冷,身体都缩小;春天花儿开放,身体也开放。到这边,喜欢冬天,害怕春天,春天来,身体就会慢慢腐烂。现在好,不用害怕春天。”
“春天就是那边奥运会跑步冠军,也追不上你。”们中间有人说。
鼠妹咯咯笑。
“你很漂亮。”另个说。
“从来没有这干净过,”鼠妹说,“身体好像透明。”
“们给你净身。”
“知道,很多人给净身。”
“不是很多人,是所有人。”
“好像所有河水从身上流过。”
鼠妹眼泪开始流淌,们不再说话。
她说:“太任性,不该丢下他。”
她忧心忡忡走着,心酸地说:“他个人怎办?是害他。”
然后,们听到鼠妹哭泣之声在原野上长途跋涉。
“经常害他,在发廊时候,们两个都是洗头工,他有上进心,他边给客人洗头,边向技师学习理发做头发,他学得很快,经理都夸他,说准备要让他做技师。他私下里对说,等他正式当上技师,收入就会多,技艺熟练之后辞职,们两个人租个小门面,开个小发廊自己发展。
有人对她说:“你殓衣拖在地上,看上去像婚纱。”
“真像婚纱?”鼠妹问。
“真。”们回答。
“你们是让高兴吧?”
“不是,真像婚纱。”
“你这说是让高兴吧?”鼠妹说。
“你真很漂亮。”们很多人说。
“在那边走在街上,他们回头看;到这里,你们也回头看。”
“这个叫回头率高。”
“是,在那边是叫回头率。”
“所有人排着队把河水端到你身上。”
“你们对真好。”
“这里对谁都很好。”
“你们还要送过去。”
“你是第个离开这里去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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