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照在他们
身上，干燥寒风吹在他们脸上，他们互相看看，不同脸上有着同样欣喜神色。卖油条陈三眯缝眼睛大口呼吸起阳光里空气，其他二十
个人票也是眯缝眼睛，大口呼吸起干燥和清新空气。他们贪婪地张大嘴巴，仿佛不是在呼吸，是在吃着新鲜空气。徐铁匠低头发出吃吃笑声，其他人票也低头吃吃笑起来，笑声在陈耀武那里变成哭声以后，他们个个开始泪流满面，然后阳光晒干
他们脸上泪水。他们看着前面挂满白雪树林，知道是在山上，可是看不见起伏群山，树林挡住他们视野。他们只能看着从房屋到树林这段开阔空地，看到腐烂树木横七竖八从积雪里伸展出来。
傍晚时候，下山两股土匪回来。他们在观音庙附近守候天，冻得手脚僵硬也没有见到送赎金曾万福、陈顺和张品三。他们回来时凶狠叫骂如同群疯狗，小五子挥起鞭子对着人票猛抽起来，边抽边破口大骂：
“他妈，你们绑来都半个月啦；他妈，你们家里不来人二不送钱；他妈，你们在这里吃得又白又胖，他妈，比在你们家里还享福。”
然后水上漂让手下土匪把人票个个提出去。第个出去是徐铁匠，他出去以后没有声息，坐在屋里人票正在胆战心惊猜测时，听到徐铁匠声惨叫。过会儿，徐铁匠歪斜着脑袋回来，其他人票看见他少只耳朵，失去耳朵地方全是灶灰，血水染红他脖子和上衣，徐铁匠脸色苍白，身体晃晃悠悠坐到地上，两眼发直看着自己双脚。第二个出去是陈三，他还没有明白过来，扭头看着徐铁匠，弯着腰走出去。屋里人票听到陈三出去后哭泣求饶声音，接着陈三杀猪般哭喊起来。陈三回来时，也少只耳朵，耳廓那里也是沾着黑乎乎灶灰，也是脸色苍白两眼发直身体晃悠。
陈耀武是第七个出去，他看见夕阳西下情景，通红霞光从积雪树枝上照耀过来，他眯缝起眼睛。小五子把他推到“和尚”面前，“和尚”用两根筷子夹住他左耳朵，筷子两端又用细麻绳勒紧。陈耀武看见水上漂血淋淋手上拿着把血淋淋剃头刀，知道要割他耳朵。“和尚”勒紧麻绳时他疼得掉出眼泪，他哭着求“和尚”松松筷子，“和尚”说：
“越紧越好，夹松割起来更疼。”
陈耀武感到水上漂捏住他已经发麻左耳朵，剃头刀贴在他脑门上，剃头刀拉几下，陈耀武听到咔嚓几声，随即“和尚”抓起把止血灶灰按住耳朵那里，他另耳朵听到水上漂说：
“这小子耳朵真嫩，碰就下来啦。”
陈耀武感到左边下子轻，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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