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祥福看着碗里米饭和黑乎乎
“枪送来啦。”
“送来啦。”
领路土匪把林祥福带到幢砖瓦房前,让他坐在门槛上,对站在那里土匪说:
“好好招待他。”
林祥福眯缝眼睛坐在阳光照耀门槛上,十多个端着饭碗土匪围着他,他们骂骂咧咧喜笑颜开。个土匪给林祥福端过来碗饭,林祥福起身接过饭碗,几个土匪对他说:
铜钱。林祥福摇摇头,说此行非同寻常,两块银元不多。此后林祥福不再说话,他听着波浪擦着船舷,仿佛是木器社砂纸擦着家具声响。
这时候是秋收时节,林祥福满眼望去不见人影,只有荒芜田地和倒塌茅屋,还有几具森森白骨遗弃在岸边。林祥福想起曾经繁荣景象,稻谷麦子棉花油菜花芦苇青草竹林树林布满田野,炊烟在屋顶袅袅升起,耕牛在田地里哞哞叫响,农夫在田埂上三三两两走来和走去……如今匪患兵乱让人们流离失所,杀伤死亡让万亩荡没有人烟,林祥福见到个白发老人拄着歪曲树枝,拉着个幼儿手站在岸上朝他们张望。
中午时候,他们来到刘村码头。几个土匪和辆板车等候在那里,土匪向站在船头林祥福喊叫:
“枪送来?”
林祥福指指船舱回答:“在这里。”
“吃吧,吃吧,和们起吃。”
林祥福点点头,重新坐在门槛上,他往嘴里扒口米饭,看到碗里还有几片炒肝,就夹片放进嘴里嚼起来。他嚼着炒肝,觉得不像是猪肝,也不像牛肝和羊肝,更不是鸭肝和鸡肝,他不知道这是什肝。他皱眉将炒肝咽下去,随即想起流传张斧土匪经常吃人肝,阵恶心让他胃里翻江倒海,刚刚咽下去又返回到嘴里,林祥福不敢呕吐出来,眼泪汪汪地将那些又粘又酸东西重新咽下去。然后他不再吃,端着饭碗看着眼前这些大口咀嚼土匪,个土匪对他说:
“吃呀,吃呀,他妈为什不吃?”
林祥福说:“吃饱。”
另个土匪说:“你他妈只吃口,就说吃饱,你他妈全吃下去。”
船到码头,土匪说:“把枪递上来。”
林祥福问:“顾会长呢?”
土匪说:“把枪递上来,带你去见他。”
林祥福向曾万福点点头,曾万福将船靠上去,把缆绳系在水边棵柳树上,进船舱把枪支支递给船头林祥福,林祥福又递给土匪。枪支装上板车后,林祥福跳上岸,曾万福回到船尾蹲下,看着林祥福跟着土匪和装着枪支板车在小路上走去。
林祥福走进村庄,些身上挂着长枪和烟枪土匪看见林祥福时嘿嘿地笑,这些土匪手里端着饭碗,边往嘴里扒拉米饭边和走在林祥福前面几个土匪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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