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到和蔼公公是沈家入赘女婿。他来自沈店户贫穷人家,十二岁到溪镇沈家织补铺子做学徒,因为忠厚老实与勤奋好学,深得掌柜喜欢,不仅教他织补技艺,也教他识字读书,还将女儿许配给他。他十七岁那年出嫁为婿,成为沈家员。在那个男尊女卑年代里,他反其道而行之,在妻子面前十分谦恭,言听计从。这位入赘女婿每周会去次商会,取来旧报纸,空余之时仔细阅读,然后再将旧报纸还回商会。报纸是顾益民从上海订来,顾益民读完后就会放到商会那里,供他人读报。小美公公是旧报纸忠实读者,这也是他唯嗜好。阿强渐渐长大,他也让阿强读报,他担心阿强弄脏旧报纸,每次读报前都要阿强去洗手,阿强见到旧报纸兴致勃勃,只是阿强兴趣不在报纸文字上,是在报纸图片和插画上,那些插画都是广告。
小美在广阔万亩荡成长起来活泼天性,来到溪镇沈家以后被自己埋藏在心底,然后悄悄凝聚在蓝印花布新衣裳上面。
这个女孩对花衣裳念念不忘,她在婆婆房间里擦拭衣橱上面灰尘时,动作里充满爱惜之意,仿佛是在抚摸。婆婆见心里满意,觉得这是个心细女孩。其实小美是在憧憬她花衣裳,她知道花衣裳就在衣橱里。婆婆房间里衣橱曾经有过明亮朱红色,天长日久以后开始发黑。
小美仔细擦拭它,日复日想象花衣裳美丽,直到有天婆婆和公公外出时,小美才第次打开柜门,柜门开启时发出沉重吱呀声,把小美吓跳,她感觉有人来到身后,她胆怯地回头看,看见那个与她同龄男孩站在门口,这个未来丈夫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在做些什。
小美放心,她回头仔细看起打开后衣橱,里面衣服层层叠叠,她花衣裳在最下面层,婆婆衣服层层压在她花衣裳上面。小美伸手抽出自己花衣裳,在衣橱前脱下满是补丁旧衣裳,在她未来丈夫注视下,换上花衣裳,走到镜子前旁若无人般地欣赏起来,其间她回头看眼身后男孩,站在门口男孩那刻看见她眼睛里金子般颜色。
小美与阿强还在十岁时候,就建立夫妻般默契。后来日子里,只要家中两位大人外出,小美立刻走进婆婆他们房间,脱下补丁旧衣服,换上花衣裳,在镜子前流连忘返。阿强自觉地坐到铺子门槛上,为自己未来妻子望风,看见父母远远走来,他会大叫声:
“回来啦。”
小美闻声而动,迅速脱下花衣裳,叠好后让花衣裳钻到婆婆衣服底下。回到家中婆婆走进房间时,小美已经穿上补丁旧衣服,正在抚摸般地擦拭那个红得发黑衣橱。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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