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8 / 10）

小美叫醒林祥福，她要和林祥福共同经历这个时刻。林祥福支撑起身体，睡眼蒙眬看着小美，小美让他去看女儿，他看到女儿时“啊”地叫声，完全醒过来。

女儿头会儿往左，会儿往右，会儿往上，乌黑发亮眼睛左

腔调，婴儿笑出咯咯声音，其他村民也开始拿腔变调说话，婴儿咯咯笑声接连不断，两棵大葱不停抖动。

二十四

小美没有在女儿走满月之后离去，虽然她每天早晨醒来时，都会觉得与女儿与林祥福离别时刻来临，可是她天天在拖延。她给女儿喂奶时候，女儿脑袋靠在她臂弯里，女儿小手则是在她胸前轻微移动，正是这挽留之手，让小美去意徊徨。

这天林祥福终于有空闲，他怀揣三十枚银元牵着毛驴进城，这是年收成积余，他要到聚和钱庄去换成根小黄鱼。

下午时候，身穿土青布衣衫小美，抱着女儿坐在院门口，迷离眼睛眺望村口大路，怀里女儿睁大眼睛端详母亲。上午出门林祥福迟迟未归，直到落日西沉之时，小美听到毛驴铃铛声在风中飘来，她定睛看，林祥福牵着毛驴已到村口。

林祥福手牵着毛驴手举着串糖葫芦，笑呵呵走到小美身前，他将糖葫芦递给小美，又俯身看会儿自己女儿，然后与小美起走进院子。林祥福牵着毛驴在院子里慢慢地遛圈，他告诉怀抱女儿坐在屋门前小美，牲口下套，定要遛遛道。

这是个被晚霞映红黄昏，坐在门前小美不时将糖葫芦放到婴儿嘴唇上，让她舔舔甜滋味，霞光照耀着她们，小美土青布衣衫看上去像枫叶样红。

这天晚上，林祥福和小美都是迟迟没有入睡。林祥福从墙隔层里取出那只木盒，他把小黄鱼放进去。两个人躺在炕上，中间睡着他们女儿。林祥福说，路走回家时，胸口小黄鱼沉甸甸，以后每年都会有根，十年后就是根大黄鱼，就有十根大黄鱼，等到女儿十六岁出嫁时，会有十根大黄鱼，还有八根小黄鱼，那时定要给她办套像样嫁妆，让她风光走进婆家。

林祥福话让小美哭泣起来，林祥福不知道小美哭泣根源，心想她是在自责，他说有时自己想起那些金条也会气上心头，但是过会儿就好，过去事已经过去。

林祥福说完沉沉睡去，小美睡着没有多久，被女儿饥饿啼哭唤醒，小美起身下炕点亮煤油灯，再坐到炕上给女儿喂奶。女儿吃饱之后她解开襁褓，让女儿趴在自己大腿上，给女儿换尿布。这时候小美惊喜地看见女儿头抬起来，此前女儿头直需要依靠，现在女儿脖子突然有力量，头抬起来，而且东张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