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空闲下来时会坐在楼上卧房窗前,她眼睛很少向窗外张望,她低垂着头,借着窗外光亮做着针线活,女佣上楼打扫房间时,注意到她是在缝制婴儿衣服和鞋帽,起初女佣以为小美有身孕,后来发现没有,女佣觉得这大概是小美求子之举,毕竟小美婚后多年没有生育。女佣不知道小美缝制婴儿衣服鞋帽是对女儿思念,她思念都在这针线里。
刚回溪镇时候,小美有时忍不住会从衣橱里拿出那个红布包裹,打开包裹看到女儿胎发和眉毛就会泪流满面,伤心让她有次晕厥过去,她独自躺在卧房地板上,苏醒过来时切如常,女佣在厨房里弄出响声,阿强仍旧呆坐在天井里。小美后来没再从衣橱里取出那个红布包裹,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白天时候做到,夜晚时候不由自主,她会在梦中见到女儿,而且女儿在梦中总是离她而去,她因此伤心哭泣,从睡
”
女佣知道小美是童养媳入沈家,通常人家童养媳都是地位卑微,小美不样,这个家是小美做主。阿强虽然时常心不在焉,只要是男人做力气活,小美轻轻叫上声,阿强立即去做。
米缸里米不多时,小美拿着米袋走到阿强跟前,对阿强说:
“米缸要见底。”
阿强马上起身,接过小美手上米袋后,又去拿个小米袋,平时不出门阿强,旦出门买米,就会在左肩上扛袋大,右手提袋小走回来,看着阿强回家后疲乏不堪模样,此后买米,小美就与阿强起出门。
深居简出两个人走上溪镇街道,阿强低头走去,小美对人点头,熟悉人见他们会打个招呼:
“好久不见。”
阿强表情木讷,小美微笑回答:“去买米。”
米店掌柜先生对他们说,别人买米多是半袋,你们是满袋。掌柜先生有次说起自己长衫不小心撕破,由于织补铺子关张,只好自己用针线缝上,缝得像是条刀疤。阿强听没有反应,小美接过掌柜先生话,对他说虽然铺子关张,只要是老顾客衣衫,烧出窟窿和撕开口子,仍旧可以送过来,他们会细心修补。
他们从米店出来,溪镇人见到夫唱妇随情景,阿强肩上扛着大袋米走在前面,小美提着小袋米跟在后面。阿强走得快,小美走得慢,阿强几次停下来等着小美走上来。两个人会在经过石桥歇上会儿,小美把米袋放在石阶上,阿强把米袋搁在石栏杆上,双手扶住,若是把米袋放到石阶上,再扛到肩上时会很费力气。两个人站在那里喘气,小美用手绢擦汗,阿强用袖管擦汗。街上人见,不明白他们为什次买这多米,说他们应该是两三次买米次就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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