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个上午,李兰都是脸色通红情绪亢奋,她面前街道也是红旗飘飘口号声声,游行队伍来来往往川流不息,让炎热夏天更加炎热。那个医院门房已经认出李兰,他
李兰凌晨时候就已经站在医院大门口,虽然宋凡平在信里说自己中午才能到上海,可是两个多月分别让李兰思念像浪涛样汹涌澎湃,天没亮她就醒来,坐在病床上等待着晨光到来。个手术后病友因为疼痛翻身醒来时,看到李兰动不动像个鬼似坐在那里,吓得惊叫起来,差点将刚刚缝合伤口繃裂。当她确定对面床上坐着是李兰后,开始疼痛呻吟。李兰深感不安,她轻声说堆道歉话以后,就提起旅行袋走出病房,走到医院大门口。天亮前大街上空空荡荡,孤零零李兰和她孤零零旅行袋站在起,两个黑影在医院大门前无声无息。这次让医院门房吓跳,这个守门老头前列腺肥大被尿憋醒后提着裤子来到屋外,看到两个黑影时吓得哆嗦下,半截尿泻在裤子里,他喊叫起来:
“你是谁?”
李兰告诉他,她叫什名字,住在几号病房,今天要出院,在这里等待着丈夫来接她。守门老头仍然惊魂未定,他指着另个黑影说:
“他是谁?”
李兰将行李提起来说:“它是旅行袋。”
守门老头这才舒口气,他绕到屋子后面,对着墙角将剩余半截尿冲出来,他嘴里嘟哝着说:
“吓死人,他妈裤子都湿……”
李兰听到他抱怨,羞愧地提起旅行袋走出医院大门,沿着街道直走到拐角处,站在根木头电线杆旁,听着电线杆里嗡嗡电流声,看着不远处医院黑暗大门。这时候李兰心里突然宁静,当她坐在医院病床上时,她觉得自己是在等待着天亮;现在她站在街角,她觉得自己等待是宋凡平,而且她在想象里看到宋凡平高大强壮身影充满热情地走来。
李兰直站在那里,瘦小身体在黑暗里动不动,她确实让人害怕。曾经有个男人迎面走来,走到十来米地方才发现她,不由惊,然后小心翼翼地走到街道对面,从对面走过去时还不断扭头侦察着她。另个男人是在拐弯时撞见她,吓得浑身抖,随即故作镇静地从她身前绕过去,他走去时肩膀还在发抖,李兰不由轻声笑起来,这仿佛是女鬼般笑声让那个男人彻底垮,他路狂奔而去。
直到日出光芒将整个街道照亮,李兰才结束女鬼角色,她仍然站在街道拐角处,她开始成为人。当街道上逐渐热闹起来,李兰提着旅行袋重新走到医院大门口,这时候她等待正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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