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门铃响起。关振铎,老徐和阿麦回到夏家,从他们难看的脸色便知道,调查遇上麻烦。
“没抓到驾电自行车的犯人。”关振铎说:“港岛C!D在山市街找到车子,但人已逃跑,鉴证科已取证,希望找到线索。”
关振铎的这句话,把夏嘉瀚夫妇仅有的希望之火扑熄。
“那个板车的港岛C!D太冲动,如果他不动声色跟踪,情况可能比较乐观,不过现在我们把责任问题放一旁,先为目前的形势作部署。”关振铎保持着一贯平稳的声调,说:“犯人可能已发现夏先生您报警,但也有可能只是怀疑,我已通知媒体,将泳池旁的事件说成,劫案”,指有便衣警员碰巧看到电自行车抢匪强抢一名外国人的手提包,上前追逐,但被歹徒逃走,而遇劫的外国人自行离去,六点的电视和电台新闻会如此报导,并且说警方正在寻找遇劫的外国人,希望这
还没有意会到,他今天早上跟儿子互道的一句“早安”,可能是他们之间最后的一段对话。
你学习上有遇到困难吗?学校里有没有交到好朋友?绘画班老师有教你什么吗?想不想爸爸和妈妈带你去游乐场——夏嘉瀚深感懊悔,为什么平时没有说上这些话。来港后,他和妻子都将照顾孩子的责任交给保姆,终日埋首工作,这些话全由Liz代说。他想,儿子其实想从父母口中听到这些问题,只是他害怕会被责骂,离开英国前的一年,每次孩子对他和妻子有要求,他和妻子只会答“现在家里欠了人家很多钱,爸爸妈妈要努力工作还债,还清后再说”。—可是债务不是去年已还清了吗?为什么自己没有多注意儿子一下?
夏嘉瀚几乎有冲动,让车子朝路边的灯柱撞过去,惩罚自己。
五点十分,夏嘉瀚回到寓所。夏淑兰一看见丈夫,立即从沙发跳起,可是当她看到家门前只有他单独一人,眼神便从渴望变成绝望。
“雅樊呢……”
夏嘉瀚摇摇头。“交易失败了,对方没拿到赎金。”
“为什么这样?为什么!”夏淑兰抓住丈夫双臂,大声哭喊著。本来坐在一旁的魏思邦连忙J/走近,看看要不要帮忙。
“犯人本来已把赎金拿到手,但他不小心让赎金从电自行车上掉下……”虽然不是他的过错,夏嘉瀚满脸悔疚,不敢瞧妻子双眼。
“雅樊!雅樊啊……”夏淑兰双腿一软,跌坐地上,夏嘉瀚和魏思邦赶紧扶起她,让她躺在沙发上。
三人在客厅中无奈地等待着。魏思邦虽然对廉署职员没有好感,但这刻,他也觉得面前的两人实在可怜。夏淑兰再次啜泣,就像目睹孩子死去的母亲那样伤心—魏思邦想,从夏嘉瀚所说的情况,孩子恐怕凶多吉少,绑匪为免被抓住,干脆一拍两散,杀死肉票,弃尸郊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