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头劈脸地浇,全身都湿透。她蹚着水走上人行横道,白花花雨幕里,车子都开大灯,在车道上艰难地行进着,辆士都没有看到,也没有公交。
还有三站路才到医院,谈静在便利店门口避会儿雨,便利店门开着,里头冷气开得很足,阵阵凉风吹在她背脊里,把湿透衣服吹得粘在她身上,冷得她直哆嗦。她只好又换个地方,换到隔壁家银行去避雨,银行里人满为患,排队拿号人很多,因为下雨,办完业务也没有走用户也多,所以中央空调也开着,人声鼎沸,冷气阵阵。
等雨下得小些,谈静去公交站,公交车上人也特别多,简直是爆满,挤得她连脚都没有地方搁。不过人多也好,人多时候她脑子里就是片空白,整个世界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挨挨挤挤人,到处都是满满当当雨伞,可以不必去想那些不应该想事情。
今天她又做件错事,她知道,可是现在她太累,她没有力气去想。聂宇晟会怎样看她,她拿不准,也不敢想,留个纸条后,她就匆匆忙忙地离开,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聂宇晟推开她,然后看着她那瞬间。他下巴青肿着,他脸都有点变形,因为受伤缘故,可是在她眼里,聂宇晟永远是最帅,不论什时候,不论什地方。他眼底倒映着她人影,他像是梦醒过来孩子般,那样无助,那样绝望地看着她。
最后,他逃也似地冲进卧室,并且“砰”声关上门。她听到落锁声音,觉得整个心都凉透。她做什?她到底在做什?他为什吻她?他吻她是因为可怜她,而她呢?她竟然就想利用他可怜。不,其实她知道,自己只是情不自禁。太苦,七年过去,她没有刻停止过对他想念,所以当他吻她时候,她就连最后理智都没有。
她悄悄地溜走,就像个贼样,实际上今天事情比做贼更加地可耻,谈静你错还要再错吗?
这七年来吃苦头,这七年来遭到报应,还不够吗?
她低着头下公交,慢慢走进医院。宏伟门诊大楼后边,是幢幢品字形排开住院楼,来往人群匆匆,有雨伞冰冷水珠甩在她胳膊上,可是现在她也没感觉。现在她身体比在冰窖里还要冷,所有血液所有温度似乎都去另个地方,她脑子里空空,胃里也空空,机械地进电梯,把自己全部重量,都搁在电梯壁板上。
别幼稚谈静,七年教训也已经足够,当切都没有发生过吧。你孩子还在病床上,等着做手术。孙志军又被派出所带走,所有切,都需要她去解决。她没有时间怀念过往,她不应该去想几个钟头前发生那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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