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起身子来，
边吸气边咳嗽，最后甚至笑
笑：“萧警官，谢谢你带
来看他。”
萧思致突然明白过来，猛然扑过来将她压倒在地上，反扭住她
双手，可是太迟，她手腕上那只手表后盖不知什
时候已经弹开，她全身痉挛下，整个世界都在渐渐模糊远去，像是有风，她断续听到主治医生惊叫：“氰化物……来不及……”
剧毒致死是瞬间发生事，只是短短十几秒钟，萧思致和主治医生都在，甚至都来不及做任何抢救，主治医生拿着大量生理盐水扑过来，大声叫护士准备洗胃，但周小萌已经瞳孔放大，停止呼吸。萧思致不是没有见过死亡，可是没有见过有人这样微笑着死亡，周小萌最后笑容温暖而甜蜜，好像面对并不是死神，而是个约会。
萧思致受处分，周衍照死后，周小萌已经是重要证人，但就在周衍照病房中z.sha，专案组领导叹息：“小萧，知道你也没料到，但纪律如此。”
“是疏忽。”
过，事情到这样，他虽然是嫌犯，但毕竟也是应该尊重家属意见。所以……你要不要……回去考虑下？”
“不用考虑。”周小萌说：“关掉吧。”
“什？”
“关掉维生系统吧。”周小萌语气非常平静，平静像在说件小事：“哥哥原来早就跟说过，如果有天，他跟妈样躺在床上成植物人，什都听不见，什都不知道，也动不能动，还不如死呢。他跟说过，万他哪天真落到那种地步，让狠狠心，定要把他氧气拔掉，让他好好走，有尊严死。”
萧思致有些震动看着她，她情绪简直平静毫无波澜，只是说：“只有个要求，让自己关掉他维生系统。”
领导拍拍他肩，说：“去吧，休息阵子。或者，见心理医生聊聊。”
这是他第次执行
萧思致打电话请示下，最后同意。
主治医生将维生系统开关指给她看，周小萌走过去关掉开关，所有仪器恢复平静，病床上周衍照胸腔停止起伏，离得近，周小萌可以看见他眼睫毛，温润，仿佛还带着湿意似，似乎随时能够睁开。
在众人错愕目光中，她嘴唇落在他犹带温热唇上，她低声说：“关掉开关，你放心吧……周衍照，最想件事……其实是把自己心装个开关，随时可以打开或关上。这样，想爱你时候就爱你，不想爱你时候，就真不爱……”
眼泪落在他脸上，周小萌想起来，很早很早时候，有人对她说，死时候你可不要哭啊，眼泪落在脸上，下辈子会变胎记，好难看。
可是这样子，下辈子她才认得出来是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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