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辰后,手臂已经麻木得完全没知觉
鄞!“他也不应。
看来是真烧昏,他躺在那儿短促地喘着气,连嘴上都烧起白色碎皮。
正要抽回手,他突然抓住手,他手心也是滚烫滚烫,像烧红铁块,他气息急促,却能听见含糊声音:”娘……娘……“他并没有叫母后,从来没听见过他叫”娘“。皇后毕竟是皇后,他又是储君,两个人说话从来客客气气。现在想想皇后待他也同待差不多,除”平身“”赐座“”下去吧“,就是长篇大论引经据典地教训他。
觉得李承鄞也挺可怜。
做太子妃已经很烦人,这也不让,那也不让,每年有无数项内廷大典,穿着翟衣戴着凤冠整日下来常常累得腰酸背疼。其实皇后还特别照顾,说年纪小,又是从西凉嫁到上京,所以对并不苛责。而做太子比做太子妃凡人千倍万倍,光那些书本而瞧着就头疼,李承鄞还要本本都能背。文要能诗会画,武要骑射俱佳,想他小时候肯定没有过得开心,雪那多东西,烦也烦死。
抽不出来手,李承鄞握得太紧,这时候宫人端药来,永娘亲自接过来,然后低声告诉:”太子妃,药来。“只好叫:”李承鄞!起来吃药!“李承鄞并不回答,只是仍旧紧紧抓着手。永娘命人将床头垫几个枕头,然后让内官将李承鄞浮起来,半倚半靠在那里。永娘拿着小玉勺喂他药,但他并不能张开嘴,喂勺,倒有大半勺顺着他嘴角流下去。
忍无可忍,说道:”来。“右手还被李承鄞握着,只得左手端着药碗,回头叫阿渡:”捏住他鼻子。“阿渡依言上前,捏住李承鄞鼻子,他被捏得出不来气,过会儿就张开嘴,马上顺势把整碗药灌进他嘴里。他鼻子被捏,只能咕咚咕咚连吞几口,灌得太急,呛得直咳嗽起来,眼睛倒终于睁开:”烫……好烫……“烫死也比病死好啊。
示意阿渡可以松手,李承鄞还攥着手,不过他倒没多看眼,马上就又重新阖上眼睛,昏沉沉睡过去。
永娘替拿绣墩来,让坐在窗前。坐会儿,觉得很不舒服。因为胳膊老要伸着,教阿渡将绣墩伴奏,然后自己弯腰干脆坐在叫她上。这样不用佝偻着身子,舒服多,可是李承鄞直抓着手,胳膊都麻。试着往外抽手,动李承鄞就攥得更紧,阿渡”刷“地抽出刀,在李承鄞手腕上比划下,连忙摇头,示意不可。如果砍他刀,他父皇不立刻怒得发兵攻打西凉才怪。
开始想念赵良娣,起码她在时候,不用照顾李承鄞,他就算病到糊涂,也不会抓着手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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