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照是给送东西来,那些都是宫中颁赐,据说是骁骑大将军裴况缴获高丽战利品,陛下赐给不少人,这里也有份。
都是些古玩珠宝,对这样东西向来没什兴趣,只命永娘收过罢。
贵妃也相形见绌。大家纷纷议论陛下会不会册立她为皇后,因为这样恩宠真是十分罕见。不论是朝局,还是宫里事,左耳听,右耳出,听过就忘。
也不耐烦听到这些事,觉得男人恩情都是靠不住,尤其是帝王家男人,在天下面前,女人算什呢?顾剑说过,个人要当皇帝,免不心硬血冷。觉得他说是对。
午后时候,忽然淅淅沥沥落起雨来。永娘望着庭中雨丝轻叹,说道:“这下子花都要不好。”病虽然好,可是落下个咳嗽毛病,太医开很多药方,天天喝,天天喝,但没多大效力。所以咳嗽,永娘就连忙拿披风来给披上,不肯让受点凉气。也希望咳嗽早些好,早些好,就可以早些跟阿渡回西凉去。
不管西凉变成什样子,终归是要回去。
坐在窗前,看着雨里樱桃花,柔弱花瓣被打得渐渐低垂下去,像是剪碎绸子,慢慢被雨水浸得湿透,黏在枝头。永娘已经命人支起锦幄,这是中原贵家护花用东西,在花树上支起锦幄,这样雨水就摧残不花树。看着锦幄下樱桃花,锦幄四周还垂着细小金铃,那是用来驱逐鸟儿,金铃被风吹得微微晃动,便响起隐约铃声。
现在经常发呆就是半晌,永娘觉得像变个人似,从前太闹,现在这样安静,她总是非常担忧地看着。
阿渡也很担心,她不止次地想带溜出去玩儿,可是打不起精神来。没有告诉阿渡想起从前事情,想有些事情,自己独自承受就好。
樱桃花谢时候,天气也彻底地暖和起来。宫里新换衣裳,东宫里也换薄薄春衫,再过些日子就是初夏。永娘叫人在中庭里新做架秋千,从前很喜欢荡秋千,但李承鄞认为那是轻薄率性,所以东宫里从来没有秋千,现在永娘为着叫人新做架,可是现在根本就不玩那个。
装秋千架子时候看到裴照,已经有许久许久没有见过他,自从上次在路上他劝不要和月娘来往,就没有再见过他。就像第次看到他,还记得他夺走阿渡刀,还记得忘川之上他惊骇声音。他定不会知道,都已经全部想起来吧。
不会告诉他想起从前事,那样他定会对严加防范。中原人那样会骗人,也要学着点儿,要瞒过他们,这样才能寻找时机,跟阿渡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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