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知他思虑机敏,只是如这般四句问话皆切中关要,到底还是在心底感叹声,回道:“昨晚就已经回来,和陛下在晏安宫中说小半个时辰。小顾将军已于廿九日到,直到廿九日止,安然无事。”定权略思忖,又问:“那顾将军那里呢?他可曾知晓?”王慎叹气道:“殿下休提此事,今日陛下收到中书省报上来奏呈,就是殿下站在殿外那时候,陛下还正在做雷霆之怒。”定权忙问道:“什奏章?”王慎叹气道:“还能有什?日之内四百六十八份,皆是要求严惩齐王和张陆正。至于顾将军清不清楚,老奴还真不好说。”定权笑声,道:“知道。”望着王慎出去,却终又是叹口气。
王慎回到晏安宫复旨,皇帝只问道:“太子可说什?”王慎答道:“殿下就是接旨,然后问句,敕使是不是回来。”皇帝笑道:“他没有问别?没有问他舅舅知道?”王慎忙道:“没有,殿下听说敕使已回,只说句,如是便好。就再没有别话。”皇帝亦不再问,只是笑声。不过瞬间,王慎徒然却觉这对父子,有时竟相似得叫人毛骨悚然。
次日朝会,因是从延祚宫出席,定权倒是比往日偃起刻。卯时末刻到垂拱殿,见文武*员早已分班站定,见他进来,却齐行礼道:“臣等见过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定权点头回意,便径自走到殿中东首。皇帝依旧是辰时到,众臣见礼后方站起身来,出列,或婉和,或激烈,或引经据典,或危言直谏。所为,亦不过是要求正君纲,明臣纪,请求皇帝早日严惩两个乱臣贼子。说到激烈处,竟有皇帝若是不肯纳谏,便要将这条性命兑在金殿上意思。定权细细辨认,见这些人中或有与自己亲厚,或有平素根本不曾相交,或有相传与二王暗通款曲。时之间,亦分不清他们到底所求为何,偷眼觑看皇帝,却见他只是神色如常,高高危坐于上。
众臣如是直闹二个时辰,皇帝见再无人说话,才吩咐王慎道:“宣旨吧。”众人时皆秉住呼吸,那圣旨却不过只有寥寥数语:齐王欺嫡配适,朕躬难辞其咎,阴自省察,知为上下尊卑份位未正之故。兹剥夺齐王亲王爵,降郡王,着即日去京之藩。太子恭谨仁孝,朕心甚慰。案中前吏部尚书张陆正之处置,今全权交由太子办理,着三司用心辅弼。钦此。
定权默默听完,心内只是冷冷晒。万言不及杯水,父亲对于他自己这位二哥处置,说到底还是轻到极处。此时又在这明发上谕上说出这引咎自责话语,臣下若是再不依不饶,说得难听些,便有胁迫君上嫌疑。故而那钦此念过,虽无人口称遵旨,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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