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向晚,暧暧余晖洒落在人周身,犹带丝温暖余情。那红衣童子牵着皇孙小手,跑得满头大汗。在殿阁门外停住,将手中竹马交给旁内侍,牵过袖子胡乱擦把额上汗珠,又蹲下身来替皇孙擦拭番,这才携他入内。
阁内男子背对门户,长身玉立,正伸展双臂待宫人为其束带。那童子扯扯皇孙衣角,两人便同跪下行礼,童子朗声报道:“殿下,们回来。”那男子闻言转过身来,正是当朝皇太子萧定权,形容与数年前相较并无大异,只是眼窝下多两抹郁青之色,嘴角边也添两路淡淡腾蛇纹,既不苟言笑,配着轩眉凤目,便不免显出些许肃杀冷意。皇孙见他回头,忙也嗫嚅着叫句:“爹爹。”
定权斜睨他二人眼,微皱眉,吩咐旁宫人道:“把大哥儿带到太子妃阁中,给他换身衣服再过来。”面才冷冷叫那童子姓名道:“萧定梁,看你镇日只知道在宫中乱跑,再过两年读起书来可还收得住心,交待给你字都写完?”那萧定梁却并不甚惧怕他,见他身上已经穿戴整齐,知他即刻便要起身,遂咧嘴嘻嘻笑,信口开河道:“早已经写好,这便去取给殿下过目。”定权摆手道:“罢,你先起来吧,此刻没有功夫。”想想又道:“你许久没有去给陛下请安,今日可要随同去?”定梁从地上跃而起,拍拍衣衫,想片刻,歪着头反问道:“陛下有旨意要召见臣?”定权被他气得想笑,无奈道:“你不去也罢,那快回你母亲阁中去。”定梁道:“母亲这两日有些害残暑,说是身上发软,又头疼不肯见人。回去也无事可做,便在殿下这里多待刻罢。”定权拿他无法,只得吩咐宫人为他准备晚膳,任由他去。
时太子妃谢氏携着皇孙出来,已是装扮新,定权皱眉问道:“他手里抓是什东西?”太子妃笑道:“说是他六叔给他做马鞭,直捏着不肯撒手。”定权转目皱眉,皇孙忙向后退两步,手扯住太子妃裙子,低头不语,只是眼看着地面。太子妃从旁笑劝道:“他既然心爱,便随他拿着便,些许小事,殿下何必计较?还请殿下赶紧起身,免得误给陛下请安时辰。”见他点头先走,这才悄悄对皇孙道:“阿元听话,先把马鞭给娘,娘让人替你收好,免惹爹爹生气。”皇孙这才点点头,小声道:“娘,阿元听话。”
夫妇父子同登辇,到康宁殿前,遣人通报入内,却见赵王萧定楷也在帝后身边,正在展幅画卷,皇帝细看笑道:“五郎这几年清闲散无事,闭门造车,不想拿出手来也还算合辄。”面见太子携妃入内,遂又向几人笑言道:“太子不长于丹青,五郎不长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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