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总算明白过缘故来。”阿宝睨他道:“不信,依着殿下从前脾气,不如意次便成齑粉,还容得殿下去体悟?”定权笑道:“不信?单说那年冬至进宫去,陛下雷霆震怒,杖子都传到面前,又怕又羞又气,又要硬撑出处变不惊泰然样子,起先还好,解带子时半日都取不下来,才想起那日早晨就是你给系。旁人只是瞧见副借机延磨避祸怯态,当真是丢足脸面。当时便想,回去定要好好骂你顿,结果杖子才上身,就忘到九霄云外去,竟教你躲过这些时候去。”阁内几个宫人被他番话说得咯咯直笑,阿宝也扑赤声笑道:“殿下原来是为在这种事上争脸面行方便,罢,便替殿下系松些也好。”定权捉开她双手道:“如今倒用不着,陛下要敲打,有是更省力气法子。”阿宝心中微微动,却见他只是玩笑模样,并非话外有音,亦或借机刺探,便不动声色,依旧低头温柔帮他整理好杂佩。
定权任她摆弄,接着笑道:“当日只道是奇耻大辱,恨不能不教半人得知,没想到终有日也能够当笑话来说。”阿宝亦微笑回应道:“是这个道理,只要时日足够久长,有许多事情原来不过就是笑话。”定权点点头,语意中颇有怜惜:“去,你再回笼睡觉罢。”阿宝道:“殿下不说,也要去。”定权随手将她身上道袍衣领又替她裹严些,凑近她耳边低语道:“今晚便不过来,你好好歇歇。”又道:“天气太冷,离御炉日还有些时候,不好单给你这里先生火。教你个法子,说你要熏衣,叫人多端几个熏笼放在屋里头,也是样。”阿宝推他道:“快去吧,失朝时,有殿下再解带子机会。”定权伸出手忿忿在她鼻梁上重重刮,道:“真失朝时,看是坏名声还是坏你名声。”
夜未向晨,夜未央,阿宝再度和衣躺下,宫人趋过为她盖上被子,又放下帐幔。衣上余香在寂静无人处再度暗暗袭来。窗外涌起大潮声,她渐渐地在潮声中睡熟。
常朝例无大事,亦无太子可置喙之政事,定权无非是泥塑般占据御座下东面方,静听省部台朝臣向皇帝汇报各衙公务,许是天气愈寒,人多疲弊,朝堂争吵较往常也少许多,须臾再无人出列陈辞,皇帝正欲下令散班,忽有青衣近侍捧回封公文向陈谨使个眼色,陈谨连忙接过,奉给皇帝。定权看得真切,函口朱泥上封着两三枚褐色鸟羽,却正是纸军中文书。只见皇帝亲自剥去封泥,发开只看眼,适才紧缩双眉便平舒开来,进而拈纸双手都微微抖动起来,知道定是捷报无疑,也暗暗宽分心。见皇帝立刻低头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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