讶然唤他,他点点头,却没有停下来意思。而此时有宦者自禁中来,叫住他传谕说,官家请他入内与勘鞫案情御史再述擒贼细节,以便论功加赏。
张先生驻足,对传谕宦者说:“官家旨意,茂则不敢违。但现下身着便服,就此面见御史乃失礼之举,请先生先回,容入内更衣,少顷自会前往。”
那宦者衔笑看他,似
杨怀敏,另位名为杨景宗。贼发之夜,杨怀敏正当内宿值夜,本应罪加等,但奇怪是,杨景宗与皇城使、入内副都知邓保吉等人样,均被贬放出京,而杨怀敏虽降官,却被留在宫中,仍充内使。
娘子们私下议论此事,把原因归结为他们所事主子不同,杨怀敏平日常鞍前马后地为张美人效劳,而杨景宗与邓保吉却是亲中宫。有次还听见王务滋向苗娘子禀告探来消息,说杨怀敏原与夏竦过从甚密,夏竦早替他安排妥当,教他如何应对,故御史审问时候,点也得不着逆证。夏竦又称当晚是杨怀敏事先发觉事变,应当从宽处置。于是,倒显得杨怀敏罪比众人轻。
当然,这个结果并不能令所有大臣接受。御史中丞鱼周询、侍御史知杂事张昪与御史何郯起上奏弹劾杨怀敏,要求今上给其贬谪处分,直斥杨怀敏容纵下属杀死贼人,以图灭口,欲轻失职之罪。又指出杨怀敏事发时正当内宿,有旷职重罪,而今邓保吉等人例授外任,杨怀敏却独留京师,“刑罚重轻,颇为倒置,中外闻见,尤所不平”。
何郯更向今上暗示夏竦庇护杨怀敏事:“兼恐曾与交结之人,密为营救,妄称怀敏有功,不可同等黜降。伏望特排邪议,例责授外任,以协公论。”
最后,今上采纳其谏言,降杨怀敏为文思使、贺州刺史,贬出京师。
皇后像当日承诺那样,对参与擒贼宦者论功行赏,或赐财物或迁官,连都被迁为内侍高品,这对十七岁内侍来说,是难得恩遇。然而,张先生首先入屋擒贼,对他加赏结果却迟迟未传出。着意打听,得到答案是皇后未敢自己做主,探问今上意思,而今上漠然道:“迁宦者供奉官以上职位,须与宰执商议。”
想必今上对与宰执议此事缺乏兴趣,故路耽搁下来。不过如今张先生所关心倒不是这个。
自他受伤之后,每日皆去探望他,见他居住常有御前内侍出入,应该都是向他通报与皇后相关信息。
他托付《汉书》事,早已办妥。据遣去小黄门说,张方平果然盯着冯婕妤那页看许久。告诉张先生这结果,他只颔首,这几天亦未让再做什。
某日下午,再去看张先生,见他正自居处出来,不知要往哪里去,行色匆匆,神情焦虑,大异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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