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对此事毫无兴致,但架不住母亲劝说,终于同意随她前往。
天清寺建于后周世宗时期,中有名为兴慈塔寺塔,供奉定光佛舍利,但都人俗称其为繁塔。塔身甚高,东京有民谣曰:“铁塔高,铁塔高,铁塔只打繁塔腰。”
与几名内侍、内人随苗淑仪及公主沿着繁塔内道盘旋而上,上攀许久才至佛龛前,此时透窗俯瞰,所见景象真如苏舜钦咏繁塔诗中所说:“车马尽蝼蚁,大河
违豫风波平息后,李国舅夫人入宫,向今上暗示李玮及公主年岁渐长,到该完婚时候。今上遂下令拨资修建公主宅第,交由李玮监工,稍后再议婚期。
不久后,些惟恐天下不乱之人把份朝报刻意“遗失”在仪凤阁门前,上面载有谏官范镇弹劾驸马李玮章疏内容:“驸马都尉李玮家指使小底,已至四五十人,门下出入举人,皆豪室子弟侥幸无赖者。又修建主第,功役过甚……李玮年少,正当向学,而多使侥幸无赖之人在其左右,修建居室,复大僭奢,非所谓纳之于善也……”
这份朝报后来被送到手中,当时张承照在身边,凑头过来看,笑道:“这些事其实是驸马娘上次入宫时显摆出来。听说她向官家夸她儿子,说他往来无白丁,朋友都是豪门世家子弟,李玮跟他们交际,服饰用度都不输给他们,出入有好几十人前呼后拥,俨然也是个翩翩贵公子……她还特意向官家多讨块地,说是驸马想在公主宅里建个击丸场,官家也还真答应。”
问张承照:“这些事,宫中人常议论?”
“可不是,”他说,“国舅夫人刚走,官家身边人就暗暗笑开,说她家凿纸钱变成真银子,就不知道该怎花,恨不得贴在脸上,堆到身上,让所有人都看见。”
点火焚烧这份朝报,再告诫他:“别在公主跟前议论这事,不能让她听见。”
他连声答应。但知道此事人不少,想必也有几个长舌对公主透露些消息,往后几天,公主明显比以前抑郁,除定省帝后之外皆闭门不出,经常怔忡不语,有时抚擘箜篌,弹着弹着就有泪珠零落。
官家康复后,所有人都默契地不再提公主拒婚及曹评之事,就像这事从未发生过,包括公主自己,所以她对那桩婚姻不满只能转化为沉默悲伤,蚕食着她快乐与健康,让她天天地憔悴下去。
苗淑仪看在眼里,很是心疼,却也无计可施,只能终日求神拜佛,烧香祷告,每次口中念念有词,却听不清她具体是在说些什。
有天,她对公主说,今上和公主卧病期间她曾去天清寺,在定光佛舍利前许愿,祈祷夫君女儿早日痊愈。如今心愿实现,应该前去还愿,公主亦应跟她同去,以示虔诚感恩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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