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身道谢,却未答应。她挑嘴角,又回视前方,扬长而去。
杨夫人与梁都监走,玉清表现得更加活跃,俨然摆出宴会女主人派头,频频命其余女冠和驸马侍女们向公主侍从敬酒,公主杯中更是从不落空,每回酒见底,玉清与逐云、扶月便轮番上前为她斟满。
公主已颇有醉意,低声劝她回去她亦不听,只连声命几位女冠继续唱曲。她们笑着领命,重拾管弦,演奏支《柳枝》,那曲调被他们演绎得温软缠绵,而扶月柔声唱出词更是听得暗暗心惊:“瑟瑟罗裙金缕腰,黛眉偎破未重描。醉来咬损新花子,拽住仙郎尽放娇。”
听罢此曲,公主扶醉支额低首不语,隐有笑意,也不知是否在琢磨这词意,而张承照倒听得兴致勃勃,还开口问扶月:“仙姑唱得很好,但有点不明白:这歌中小娘子自己喝醉酒,咬损面花儿,又不关她情郎事,她却为何要拽住情郎撒娇?”
扶月笑道:“面花儿贴在小娘子脸上,她怎咬?喝醉酒,咬损面花儿那位,可未必是她哦……”
与梁都监忙称“不敢”,杨夫人遂命们身边侍女多向们劝酒。
自饮杯,仍频频顾公主,希望她勿多饮,公主察觉,微笑着对摆手:“不妨事,清醒着呢。”又转而命令玉清,“你们继续唱。”
玉清答应,让逐云过来为公主斟酒,自己过去取琵琶,边弹边唱:“手里金鹦鹉,胸前绣凤凰。偷眼暗形相。不如从嫁与,做鸳鸯。”
她唱时眼波斜睨向驸马李玮,是含情脉脉样子,彷佛把他当成歌中所咏美少年。公主看得笑起来,问她:“你们是修道仙姑,但这道也不知是怎修,为何也想嫁情郎,做鸳鸯?”
玉清笑着应道:“修道又何妨?桃园深处有阮郎。”
若顺她语意去想,联想到自然是幕香艳情景,这回开口便是香闺中旖旎景象:“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帘外辘轳声,敛眉含笑惊。柳阴烟漠漠,低鬓蝉钗落。须作生拼,尽君今日欢。”
公主颔首,纤手指李玮,正色道:“嗯,既如此,就把这位阮郎赏给你。”
玉清起身做拜谢状:“谢公主恩赐。”
公主举袂笑个不停,连带着满堂侍女都在笑,梁都监年纪大,看得有些尴尬,适才喝几杯也有些上头,遂起身告退。杨夫人也随即站起,对公主道:“也乏,先回去歇息,你们年轻,难得尽兴,只管多玩会儿,听她们多唱几曲。”
说完,她深看李玮眼,似在暗示什。李玮起身送她,还是沉默着,不发言。
走到身边时,杨夫人略停停,状似关怀地对说:“梁先生也辛苦天,早些回房休息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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