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对说话语气并不含太多怒意,倒有恨铁不成钢无奈,仿佛确实是她犯猎孩子。沉吟片刻后,终于决定对她敞开心扉:“娘娘,公主与你不样。娘娘是株挺披秀颀木棉,可以独立生长,在舒展技干上开出美丽花。但公主却是株紫藤,条蔓纤结,无法独自成活,需要与村连理,让花穗开在云村枝头。当她在找不到她认为可依托寄生乔木之时,暂时把臣当成缘木而上支架……臣知道这样不妥,但实在无勇气拒绝她攀援。”
皇后叹叹气,十分感慨地看着:“但是,怀吉,她是紫藤,你却并不是乔木,本来就无法承受她攀援……你恬淡明净,如果用莘木来形容,就应该是杜若或萱草那样草本植物罢?生在水边谷中,吟风饮露,清净无为。这样独善其身便好,与藤蔓纠缠,不但于她无益,还会危及自己生存。”
凝思须臾,郑重朝她伏拜,然后道:“皇后教诲,臣能听明白。但,臣还是愿意以千万个日子独处面对流水远春,来换取她无助时日依附。”
觉察到她讶异目光,勉强勾勾唇角:“其实,臣愿望,也就是做株乔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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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他,只是剪烛临风,闲话西窗。”
“闲话西窗?“皇后蹙蹙眉,深表怀疑,“只是这样?国舅夫人此前并非没见过你们独处,但这回偏偏这般气恼,以致出言辱骂,定是看见景象不同寻常。”
向不善于撤谎,何况是在皇后面前。因此,现在能做,也只能是保持沉默。
她以冷静目光观察着,又次令觉得自己无处遁形。
“你们……有亲密举动?”她试探着问。
翌日晨,宫门开启后,李纬入宫,除去冠服,跣足伏拜于福宁殿前,向今上请罪。彼时公主已随母亲回到仪凤阁,而今上将上早
低首,面颊灼热。
皇后幡然拂袖,怒道:“当初告诫过你,要你不要与公主太过接近,你竟全不放在心上?”
跪下,以这恭谨姿势表示甘领切斥责与惩罚,但还是言不发。
皇后顾身旁个越窑彩云纹五足炉,道:“你们主仆之情,如同块旃檀,如果搁在香炉里隔片上,可以碧烟香香,终日不绝。但你们就像玩火孩子,定要取它出来当柴火烧,不但,bao殄天物,更容易引来噬人烈焰,烧到自己身上!”
“现在知错,已然晚。”皇后叹道,“公主行事率性,想做什便做,不会瞻前顾后。可你向懂事,待人接物很稳重,是知道分寸呀!今晚之事,想必是公主心情郁结之下主动与你亲近,但你为何不退却回避,以致闹到如此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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