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低叹声。
鉴于覃川把自己关在房里足有三日,不怎想多事
“太子脑袋割下太久,早已烂,被丢在野外,这缕魂魄留着毫无用处,你爱怎样随你。”
傅九云合上房门,袖子在那个洞上拂,贝壳立即恢复原状。
“拿着你朝思暮想画,好好做个美梦吧!再见,公主殿下。”
覃川眼睁睁望着那扇无情紧闭门,忽觉全身气力都没。
她从未像这刻,感到无比疲惫与无助。
温柔地抚慰她、杀太子、杀国师、生活在起时候经常逗她笑——这些他也可以随口句“高兴这做”敷衍过去。他们不是夫妻,不是血亲,连私订终身恋人也不是,她实在没什理由气势汹汹问到人家鼻子上。
或许这又是次他放出来诱饵,只要抵制诱惑,拼死不张口去咬,他就不能得逞。但就算金刚石做心也禁不起而再再而三重压,她长长叹口气,整个人都软下去,低声道:“好吧,认输。”
咬住他饵,上他钩,她已经累得根手指也不想反抗。
“那句话真是随口胡说?”她无力地问。
傅九云点点头:“嗯,胡扯,不用多想。”
爱着她人,都已经被她推开,她原本是盼着这个局面。就这潇洒而狠绝,孑然身点燃魂灯赴死。
“拿着画做个美梦吧!”——鄙夷语气,像是嘲笑她只懂得从虚幻里寻找温暖,到现实便开始冷漠地逃避。
她蹲下去抱住膝盖,只觉绝望与灰暗,累得很想就这消失在世上。
覃川躲在房里三天没出来,那幅画直摊开放在床上,她遍又遍地入睡,醒来,睁眼看见亲人们对自己笑,好像他们从不曾离开。傅九云说得没错,这真是个让人不愿醒来美梦。
阿满笑吟吟地端着茶盘走过来送茶,弯下腰看着她,像是要与她说话。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摸个空。
覃川吐出口气,串泡泡就蹿上去,转身要走,他忽然在后面说:“稍等,这两样东西给你,就当礼物吧。”
她愕然回头,便见他抛来个细长包袱,里面装卷很大画轴,还有个水晶瓶子。瓶口用符纸封口,内里有团火焰形状物事,灼灼跳跃着。那颜色像是水墨画中淡淡青色——妖之魂才会有颜色,凡人魂魄大多是或浓或淡天青色。
是太子魂魄。
那卷巨大画轴被打开后,画中亭台楼阁俱现,海水微微卷,便似平地升起重重华美宫殿,正是垂丝海棠盛放春季,红与白花瓣漫天飞舞。她死去亲人们个接个出现在身边,眉目灵动,对她款款而笑,神态温柔。
覃川手抖,画轴与水晶瓶起掉在海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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