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脊……
内丹精元……
血,满目血,沿着白皙云砖,阶阶往下淌,只有源头,没有尽头。
是,他死啊!是亲手把刀锋插进他精元!是亲手杀死他!是亲眼看着他魂飞魄散啊!
捧着双手,胸口莫名袭上阵剜肉样疼痛。蜷起身子缩在床角,痛得直不起身,霎时心肝脾肺皆像被剜出来,活生生,鲜血淋漓触目惊心地被弃在地上。拧着手腕,蛮力地拧着,疑惑着为什被剜掉不是这双手呢?
闭眼问道:“这唱是什?”
那仙姑恭恭敬敬回道:“唱是出昆戏,唤作‘惊梦’。”
“惊梦……惊梦……”嗫嚅在唇间重复几遍,忽地抬头看向她:“天帝?哪个天帝?”
那仙姑掩口笑:“水神说笑,天帝还有哪个,自然只有个,便是夜神殿下。方才天帝还抽间隙过来瞧过水神,不想可巧刚走,水神便醒。”
“夜神……”脑中忽地乱作团,“夜神……你说哪个夜神?”把攀住她袖口,“火神呢?你说睡半年?火神为何不来看?”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这韶光贱!
……
湖山畔,湖山畔,云缠雨绵。雕栏外,雕栏外,红翻翠骈。惹下蜂愁蝶恋。三生石上缘,非因梦幻。枕华胥,两下遽然。”
翻个身,睁开眼,看见床头小几旁倚着两个小仙姑,头垂着时不时点点正在打盹。撑撑手臂欲坐起身,哪知臂弯软,却脱力跌回床上。
番动静惊醒两个仙姑。
“仙上!仙上!怎?!你莫要伤自己呀!”
痛得脚趾抽筋,张惶失措望着她,“快!心掉!弄丢它!你帮找!快找!定就在这房子里,定要找到!不能
“火神……?”她时怔怔不知答言,被揪着衣袖再三再四重复问,方才小心翼翼道:“火神……火神不是半年前便灰飞烟灭吗?”
“轰隆”声巨响,脑中蓦地炸开团血雾。
他颦笑举手投足……
青丝……
柳叶冰刃……
“外面是谁在唱曲儿?”问道。
其中个小仙姑瞪大眼睛,忽然转身拔腿就往外奔,路嚷道:“快!快告诉天帝陛下!水神醒!”
另个仙姑显而举止庄重稳妥许多,只是瞠目看着犹带丝颤音回道:“水神睡这半年可算是醒,天帝陛下日夜忧心。”
蹙蹙眉,再次问道:“外面是谁在唱小曲?”
那仙姑道:“天帝陛下今日登位,诸仙助兴,前庭有仙家搭戏台子,在唱凡间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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