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夜竟夜无法入眠,整碗整碗吞噬着蜜糖,再也戒不掉,除糖吃什都是苦,连水都是涩。
小鱼仙倌看着防着,再也不让踏入忘川之中。但是,对他说不入忘川,只求他让在岸边看看就好,只要让看看便不会那难受,他便再不阻拦,只
胧地意识到自己正在点滴地病入膏肓……
不晓得找多久,看不见日头看不见月亮,满目皆是那些流动叫嚣魂魄,强聚着阴阳之眼分辨他们,直看直看,看到双目肿痛,伸手揉揉眼皮继续聚精会神找寻。不能睡,不敢睡。已经睡去两年光阴,如果再多睡去夜,不晓得是不是就会错过他魂魄,好怕,从未如此地害怕……
“觅儿!你这是在做什?!”道刺目白光划过,揉揉眼睛茫然转过头。
还未分辨出什,身体便被大力地拖曳出忘川,他将提起,复又重重地掼,弃在岸边,“你看看你自己手!看看你脚!你是在糟践你自己还是在糟践?!”
看看自己双手,只不过是被那些鬼魂咬噬得胀、红添满血口而已,脚下也仅仅只是麻痹淌血伤痕交错而已,这些并没有什。小鱼仙倌未免小题大做些。从未见过他这般动怒,仿佛闯下什不可饶恕滔天大祸,其实,那个滔天大罪两年之前便早已犯过,不是吗?
“你知不知道,若非及时找到你,再这样泡下去连你自己魂魄也会被吞噬?!”他胸口起起伏伏,双拳紧握居高临下怒视着,像是气得不轻,“你这是为他吗!你为他连灵力都不要,连这噬命忘川都敢跳!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你知不知道他是你杀父仇人是你弑母仇人之子?”
“知道,都知道。”捂着脸,双手肿胀得好似已经不是自己手般木然,“可是克制不,你晓得中降头术,日也不敢忘记是他杀爹爹,可是那降头术总是操控着,叫停不下……”茫茫然喃喃重复着,声音低到只有自己才听得见。
“忘不他……明明知道是他杀爹爹……可是,睁眼闭眼都是他,很想很想他,想到寸寸连头发丝都是痛……”无助地抬头抓住小鱼仙倌袖口,“他还能活过来,对不对?只要他活过来,是不是就可以解这降头术?”
他僵硬片刻,在恳切目光下弯腰将纳入怀中,轻柔动作与他适才忿怒言语截然相反,半晌之后头顶心传来丝幽幽叹息,“他死。再也无法活返。”他轻轻抓过手停在他胸口,“但是,你还有,不是吗?你听见里面跳动吗?每下都是在等你回头呼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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