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野木明白赖子冷不防提出这项要求的用意，他觉得与自己刚才讲到的佐渡那一对年轻夫妇的问题不无关系，他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赖子的表情。
离开餐桌以后，赖子的身体改变了方向。因此，正从报纸另一侧注视他俩的中年男子慌忙用那张报纸把脸遮起来了。
小野木叫住一辆路过的出租车，带着赖子直奔自己居住的公寓。地点在中央线的繁华街道附近，周围是远离喧嚣场所的住宅区。
公寓在住宅区内，背后有一条两岸很陡的小河。小野木在公寓前下了车，这刚好是上早班的公司职员们正要出门的时刻。
“你早！”人们对他这样寒暄着。由于赖子站在小野木身边，他们的眼里都显出惊讶的神色。
赖子两眼依旧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她突然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连眼睛都好像故意睁得很有精神似的。
“怎么样，下一步去哪儿？”
给人的感觉是，这句话和她的表情一样，都是在心里丢开某种羁绊之后作出的表示。
小野木也没有立即想出下一步该到哪里去。一看表，刚过六点，什么地方也去不成。
“您不回家，不会有什么麻烦吧？”小野木问赖子。
平原。大约正因为这个，古代的人才给它起了个‘国仲’的名字吧！”
“这名字很富有诗意呢。”赖子今天早晨好像异常兴奋。
“没错，古代人差不多都是诗人。看那些出土文物就知道，很多都是寓诗意于稚拙的作品。”
小野木说完，又想起一件事，道：“我到国仲的一个叫千种的低地遗址去了一次，有一对看起来像从事考古学的年轻学者夫妇，当时正巧也在那里。”
“是吗？”
在走进自己的房间之前，无论在大楼门口，还是在走廊里，小野木都必定要碰到同样的目光，赖子在他背后简直抬不起头来。走廊里的主妇们全都惊异地看着赖子
“唔，没关系的。”赖子摇摇头，然后说，“若没有别处可去的话，我想到您住的公寓去呢。”
“这可叫我为难啦！”小野木自言自语地说。
“哎呀，为什么？”
“脏，太脏了。那不是赖子这样的人所能去的地方。”
“不要紧的。”赖子说，“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嘛。还是带我去吧！”
“看见那样年轻的夫妇正在一起挖掘着什么，心想他们真幸福呀！实际上，那两个人确实都很开朗。”
听到这些话以后，赖子突然沉默不语了。刚才还一直很爽朗的表情也倏然显得阴郁了。小野木的眼睛敏感地发现了赖子的这一变化。
“赖子，”小野木的样子稍微有点紧张，“您在想什么？”
小野木紧紧盯着赖子的脸。然而，赖子那垂下去的长睫毛沉重地合在一起，半天没有抬起来。
“我们不是约好了什么也不考虑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