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牵住容清手,走到沈君兆面前:“朕心悦容贵人,想立他为后。”
扑通声。
整个容华殿所有宫女太监包括容清自己都跪下。
站着唯有雍理和沈君兆。
他压低声音,把这三个字咬在后槽牙上。
被当众唤儿时戏称,沈君兆不气不恼,依旧是平心静气模样:“陛下慎言。”
雍理轻吸口气,怒极反笑:“好,很好。”
沈君兆没有接话。
雍理忽地转头,看向恨不得躲到角落里,让自己消失容清和赵泉。
和自己父皇样,雍理无比喜欢沈家人清贵矜持,也无比讨厌这融入血液刻进骨髓写在姓氏里骄傲。
沈家人甘愿为人臣,却心性比天高。
眼前沈君兆尤其如此。
立后。
若是让沈君兆知道他想立他为后,只怕会剑捅死他。
态恭谨,却难掩清贵:“立后虽是国事,却也是陛下家事,还需看您心意。”
容华殿时沉默。
容清默默退到后侧,束手立在赵泉身旁。
雍理坐在罗汉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君兆。
在某件事上,元曜帝很像他早亡父皇,都是野性难驯。
帝王视线威严,赵泉瑟瑟缩缩。
容清好些,只面色也有些苍白。
雍理却改面色冷凝,大步走来:“躲去那儿干吗。”
容清谨小慎微:“奴怕扰陛下和沈相。”
雍理对他笑得温柔:“清儿做什都不会扰朕。”
雍理轻吸口气,慢声问:“朕心意?”
沈君兆垂眸。
雍理走下台阶,站到沈君兆面前:“爱卿难道不知朕心思?”
沈君兆略微抬头,黑眸定定望着他:“擅自揣度君心,是为死罪。”
雍理能怼死满朝文武,却轻而易举能被眼前人给气昏头:“沈昭君!”
泥腿子出身先帝是入赘到雍家,怎能拿下这偌大江山,至今都是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趣事。
只有点是毫无争议,沈家功不可没。
与雍家泥腿子出身不同,沈家三朝望族,数百年传承只怕比诸多皇室都要矜贵。
能在乱世稳住不亡,又在盛世收住不骄,沈家着实厉害。
沈争鸣不提,开国功臣,大雍名将,更是帝王之师,半生荣耀已数之不尽。然而雍理觉得,放眼沈家数百年,最厉害却是眼前这位年纪轻轻当朝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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