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兆怔,眼眸垂下:“嗯……”
何止是元曜六年,从元曜初年,从第眼见着雍理那刻,他就再没忘记过他们在起每时每刻。
开心、难过、幸运、不甘。
哪怕蜜糖化成毒药,也不舍得忘记分毫。
元曜六年万寿节,沈君兆为他建如今万泽雨幕亭。
他究竟欠沈家什,他究竟欠雍家什,他究竟欠这世道什!
他阿兆,究竟有什错!
怎样出生,是他可以选择吗?
为什切罪孽全落在他身上!
雍理挡着眼睛却挡不住滚滚落下眼泪。
现在他明白。
哪有亲子,哪有亲生骨肉,哪里是奉献。
沈争鸣根本是举两得,永绝后患。
雍理抬起小臂,挡住眼睛:“阿兆,如果可以愿意和你换此生。”
既是兄弟,为什只有他是先帝亲子,为什只有他继承大统,为什只有他站在太阳底下。
江山更是毫无益处。
沈君兆也不是那种旁人说就信性子,他多疑谨慎,这般剜心肝事,他怎可能不从头到尾查遍。
若非板上钉钉,若非毫无余地,若非事实真相就是如此,他怎忍心让他这三年过得心如刀割。
雍理努力压着情绪,努力克制着胸腔里剧痛:“说来听听……”
沈君兆:“…”
那时候雍理还没上战场,他身内劲功夫虽远不及沈君兆,却也是难得好手,以他帝王之尊,身边高手如云,有这般身手已足够用。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帝王更是千金之躯,哪会有什凶险之事。
便真有致命灾祸,也已不是武功身手能够解决问题。
那时雍理没伤身体,虽也烦死首京炎炎夏日,却不
沈君兆心疼得声音直打颤:“你别哭……”
雍理也不想哭,可是他阿兆不会哭——心里再难受,身上再痛苦,沈君兆都不知道该如何表达。
除隐忍,就是背负。
除沉默,就是承受。
雍理轻吸口气,闷声问他:“你还记得元曜六年万寿节吗?”
他阿兆何其无辜。
上辈子事凭什落在他身上?
幼时被虐待,年少被苛待,在遇到他之前,沈君兆甚至不知道拥抱是这温暖这美好事。
十多年与冷待还不够吗?
为什还要继续折磨他。
雍理闭闭眼:“全告诉,阿兆,求你……全告诉。”
这带哭腔声音让沈君兆攥紧拳头,他口腔里溢出铁腥味,却毫无所觉:“你御驾亲征时……”
肯定是那时候,切切都是从御驾亲征开始。
而那场御驾亲征,本就是沈争鸣手策划。
他当时不懂:为什沈争鸣为他可以舍弃亲子,为大雍可以连亲生骨肉都奉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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