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句话,只这六个字,只这个神态,沈争鸣如遭雷击。
啪地声,巴掌甩在沈君兆脸上。
若是,这般力度打上去,早就歪斜掉落。
而此时哪有什面具,五指红印浮在那妖孽般侧脸上,要刺目有多刺目。
是沈君兆。
个个可怕念头挤进他脑海,沈君兆手脚冰凉,整个人如坠冰渊。
不会……雍理不会去战场,雍理不会去亲征,雍理不会骗他。
“陛下?”
沈争鸣狐疑声音响起。
沈君兆潜进来已经废心思,这般满府找人早就惊动侍卫,只是侍卫瞧见是沈君兆,不敢上前,直接去禀报沈争鸣。
压着砰砰直跳心脏,沈君兆潜伏进自己住处。
雍理应该是在这里,最僻静也最合宜,也不知道他这几个月过得如何?
沈君兆生平头次后悔自己没有好好收整番这个小院。
理应换上雍理喜欢缂丝绸被,还应点上他最爱次第佛香,更应该在院子里中许多花草,再挖方水池,最好将雨幕亭也……
他所有胡思乱想在见到空无人屋子后,戛然而止。
见雍理。
眼就好,只眼就好。
平日里他以沈家公子身份进沈府十分容易,今日偷偷潜入,着实困难。
好在这数月,沈君兆除每日帮雍理整理奏章学习政务便是修习功法。
那套打小就修炼内劲功法竟在这几个月里有不小突破,不仅身手更加敏捷,连劲力都扎实充盈——他因挂念雍理,将近五六日没有合过眼,身体竟也不见虚弱。
眼前人是沈君兆。
沈争鸣倒吸口气,目呲欲裂:“陛下呢!”
沈君兆更想问他,雍理在哪儿,说好藏在沈府,怎不见踪影!
在沈争鸣心里,沈君兆早已死在六州荒野,只怕尸身都被秃鹫啄个干二净,哪还会好生生站在这里?
扮成沈君兆模样,只能是雍理。
雍理怎从皇宫里跑出来,是出什事?
沈争鸣难免心惊。
沈君兆猛地转头,盯着沈争鸣:“陛下人在何处!”
沈君兆怔怔。
但很快他又去左厢房、右厢房、前厅、花园……
跑遍沈府后,沈君兆颗心沉到湖底——
雍理不在沈府。
雍理在哪儿!
有这身手,再加上他对沈府护卫布局相对清楚,总算在入夜后潜进府中。
想到很快便能见着雍理,沈君兆心跳得极快,攥紧手心里全是薄汗,他从不出汗,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有这般正常身体反应。
想念雍理。
相识六年,这是他们分开最久次,久到沈君兆绝不愿再有下次。
以后无论什事,他都要守在他身畔,即便只隔三四里路,只隔几扇虚门,他也不能将他置于视线不可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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