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历啊……”何岸敛敛眼眸,温柔笑容随之淡去,“没什来历,就是挺喜欢种花。”
郑飞鸾察觉他细微表情变化,心里说不出愧疚和酸涩。
“爸……爸爸。”铃兰忽然开口说话,小奶音软绵绵。
“嗯?”何岸转头看她。
“丫丫。”
那儿是南方,天气暖和,没下雪,盛开金桂缀树,瓦檐边挂着三两串红果。有鸟鸣,有流水,风吹过桂枝,铺开地深深浅浅金黄。这画面像束阳光照进黑屋,驱散郑飞鸾身旁无尽寒意。
拍摄者大概是正巧遇见何岸带铃兰出来晒太阳,拉住他闲聊几句,整体拍得很随意。镜头会儿朝左晃,会儿朝右晃,没个准心,父女俩身影时不时就从画面里消失几秒。
“这是你女儿?”拍摄者问。
“是啊。”何岸点头。
“长得真可爱,多大,叫什名字?”
郑飞鸾苏醒时,窗外已是暮霭沉沉。鹅毛大雪在无声地飘落,每片都与去年无异,仿佛Omega才刚刚离开他身边。
年。
他这觉睡去,花整整年才真正醒过来。
他拿出手机,找到黑名单里私人侦探号码,发出条简短信息。蓝色气泡底下,“送达”变成“已读”,然后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信息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郑飞鸾坐在寂如坟茔空屋里,动不动地望手机着屏幕等待,等到入夜,等到自己成幅凝固剪影,眉目与神情都被黑暗吞没。屏幕暗下去,变作扇墨黑窗,当它亮起时候,就会带来曙光。
她努力比划两下,然后指指院门。
何岸见状,温柔地解释道:“鸭鸭今天游去镇子那头,要过会儿才回来呢。”
何岸笑着回答:“快满周岁,叫铃兰……嗯,就是那种像串小铃铛花儿。大名还没定呢,之前想几个,都觉得不如铃兰好听,说不定以后就真叫铃兰。”
小铃兰原本聚精会神地低头摆弄着布老虎,听到自己名字,头抬,圆眸睁,瞳仁里亮闪闪,十分好奇样子。见面前是个陌生叔叔,她又有些羞赧,抱着小布老虎往何岸颊边躲去,边笑,边枕着何岸颈子蹭蹭。
何岸唤声:“铃兰?”
“唔。”
铃兰羞答答不肯说话,只是抬起眼偷偷打量着镜头。拍摄者问:“这名字听着挺别致,有什特殊来历吗?”
叮咚。
黑暗中声轻响,刹那间屏幕雪亮。
郑飞鸾倏地抓起手机,随即微微愣——对方发来不是文字,也不是他所期待照片,而是段视频。
半透明播放钮悬浮在屏幕中央,预览图里有张稚嫩笑脸。
视频是在座阳光灿烂小庭院里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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