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要。”
何岸摇摇头,说什都不肯签字——先欠人情,再欠钱,他怕自己和郑飞鸾纠葛会越来越深,再也扯不干净。
“不想要?”
“嗯。”
“可你不要话,总得有人要吧。
当郑飞鸾把叠合同交到何岸手中时,分针与时针刚好精准重合,齐齐指向十二点。
这回不止何岸,连戴逍都跪服。
他在落昙镇住两年,深知这里官僚作风有多严重,无论办什手续都跟西天取经似,道又道关卡挡在人前,能拖则拖,能堵则堵,不跑个十几趟根本办不下来。他想象不出郑飞鸾是怎能在几小时内就谈妥价格,签完合同,还个人单枪匹马把所有程序都走完。
甚至没用久盛名义。
在产权合同上方,压着纸薄薄赠与合同。
造次。
何岸什也没说,为他们办完退房手续,亲自把人送出大门。
回来以后,他找程修聊聊酒吧事。
程修当时情绪低落,正瘫在客厅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呆,听说郑飞鸾把酒吧买下来,连眉毛都没动下,只幽幽地说:“别问,没意见,反正客栈不是,酒吧也不是,买酒吧钱更不是,个外人,哪儿有资格管东管西啊。
你问戴逍去吧,记得小心点,那家伙……”
甲方郑飞鸾,乙方铃兰。
郑飞鸾已经在上面签好名字,只要何岸作为铃兰监护人也签下名字,这家扰青果客栈许久清净酒吧就会摇身变,成为父女俩财产。何岸直在出租屋间流离奔徙,生铃兰以后也没个自己小窝,有这处房产,就等于有份稳固保证,光租金收入就能吃穿不愁,不必再成天寄人篱下。
而且这次,郑飞鸾不再是施舍态度。
可何岸还是不肯签字。
郑飞鸾只好道:“你别担心,酒吧是用铃兰抚养费买,是你应得。你不肯收抚养费,只能换个方式把它留在这里,至于是租是卖,都随你。”
他抬手指院子:“自尊心可能要炸。”
作为Alpha,自己死活解决不麻烦被另个Alpha轻松搞定,还是拿钱砸,换谁都得心态爆炸。
何岸明白这点,跟戴逍提时候特别委婉,时时刻刻注意着他反应。没想到戴逍神色坦然,照旧剪子剪子侍弄他花草,只说:“挺好,问题解决,还白捡店面,省得再跟那帮人渣扯皮,再扯下去估计都得折寿——那什,你替转告程修声:有话好好说,锁门锁窗那是对付畜生玩法,再有下回,当心弄死他。”
说着肱二头肌发力,园林剪“咔嚓”声,绞断根足有三指粗树杈。
何岸退后步,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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